客廳中主人熱誠地招待大和尚,化城寺的僧人在這一帶普遍受到尊敬。
主人之外,另有兩位陪客,正是被張文季整得灰頭土臉的周宇、吳宙,尚義八將的兩將。
顯然,尚義小築的人還在山下逗留,要在大法會那天才上山,十幾裡山路要不了半個時辰。
事實上,有大半香客在山下逗留,山上哪容納得成千上萬,來自天下各地的香客?他們要等大法會開始的當天,四更天才動身上山。
“周施主可否帶老衲去見林大爺?”大和尚不勝焦慮地向周宇提出請求,“情勢急迫,老衲與雙神僧幾個人出面干涉無補於事,其他江湖人士都不敢仗義出面排解或助拳。目下唯一可以消餌這場災難的人,只有林大爺與貴小築的人了。唇亡齒寒,林大爺不會袖手不管?”
“法慈大師,不是在下拒絕領大師去見敝上,事實是敝上不在山下,不知到何處去了,在下迄今還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些什麼。”周宇粗眉深鎖,大感為難,“敝上為了那個神秘的張三,已經感到窮於應付,出動了所有的弟兄,竟然查不出絲毫頭緒,這人將是咱們最大的威脅,所以大爺一定正在各處奔忙。這樣好了,在下派幾個人尋找大爺,將大師的話轉告,在下只能做到這一步。”
“這……朱仁施主可在?他曾經在聽濤小院拜會過大乾坤手曾施主。”
“朱執事的確帶了同伴,至聽濤小築拜會曾大爺,用意是請曾大爺速離九華,敝上願意提供掩護。因為咱們已經得到訊息,有不少來路不明的人,正在積極圖謀曾大爺,唯一避免血濺九華的良策,是速離九華是非地,本小築的人全力掩護他們撤離。可是,曾大爺堅持法會之後才離開,朱執事無法說服他,目下還在山上留意動靜。大師即使能找到朱執事,他也做不了主。”
“朱執事前往聽濤小院時,情勢還沒惡化。”伏魔尊者失望地說,“目下兩批人堵住了聽濤小院,高手上百,尤其是那些黑衣男女,每個人都像凶神惡煞,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底細,十分可怕。貴小築聲威遠播,有眾所周知的仁義大爺林施主出面,應該可以鎮得住這些暴客,消除這場九華大劫。周施主,唇亡齒寒,眾所周知貴小築的人也在九華,如果大乾坤手曾施主不幸死在九華山,江湖朋友對貴小築膽怯見死不救的舉動必定不以為然,是否影響貴小築的聲譽威信?豈僅是影響聲譽威信?簡直是摑三眼功曹的耳光,直接向尚義小築的聲威挑戰,無視於尚義小築的存在,後果極為嚴重。”
周宇當然知道利害,比大和尚看得更透徹。假使大乾坤手在九華被殺,而大乾坤手曾透過伏魔尊者,危急時向尚義小築求援,尚義小築卻置之不理,見死不救,日後還用在江湖叫字號?
“大師,我比你還要焦急呢!”周宇沮喪地說,“敝上如果不關切這件事,怎會派朱執事前往相勸,提供人手保護大乾坤手的人撤離?惺惺相惜,咱們對大乾坤手十分欽佩,只有他才敢明目張膽搶劫嚴奸父子的贓金,本小築的弟兄都願意為他兩肋插刀。”
“有施主這句話,老衲就放心了。”大和尚欣然說,“請施主派人去找林大爺,老衲在此相候,如何?”
“也好,在下這就派出人手,催促敝上趕回,大師請至靜室休息靜候佳音,失陪。”
“施主請便。”
伏魔尊者確是稱職的說客,其實,尚義小築的人的確有意協助大乾坤手脫困,所以主動派執事大爺朱仁前往拜會大乾坤手,表達提供協助的誠意。
三眼功曹卻不同意幫助大乾坤手公然聯合抗拒仇家,僅願提供掩護撤離。掩護與對抗是兩碼子事,前者是消極的,後者則是積極的協助,等於是並肩應敵,後果極為嚴重。
掩護,是基於江湖道義。
並肩應敵,那是同流合汙,尚義小築將失去黑道的立場,成了與強盜聯手的叛道者,尚義小築也就名正言順成了強盜集團,如何向江湖同道交代?
船到江心,馬行狹道。
已經公然衝突,壁壘分明,尚義小築唯一可做的事,是出面調解。
調解不成,才能以避免名山流血的名義,決定該站在誰的一邊,該如何進行公平的干涉。
十方瘟神是亦正亦邪的怪傑,與俠義道人士走得比較近,朋友也以俠義道人士為多,所以對冷傲陰狠的大小姐具有反感。
他與兩位朋友在化城寺禪房找到了養傷的入雲龍一群人。
化城寺有許多禪房客室,可以接待遠道而來的施主香客。
入雲龍一群人住進了化城寺,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