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露頭之人,正欲捅刺而來。
這士卒連忙低頭,又從院牆上下來了。
左右之人連忙斥道:”你下來作甚,快翻過去啊!“
士卒低了低頭,驚慌說道:“你自己上去看看!”
另外一個士卒被兩人架著往上看了一眼,卻也是連忙低頭而下,不論身後軍將如何催促,這些士卒就躲在院牆之上,如何也不願意再去攀爬這座低矮的院牆。
箭矢還在一波又一波,正門這一段大道,百十步的長度,已然空了出來,連那些軍將都在尋地方躲避著箭雨。
也有軍將大喊:“速速派人回營傳令,把庫房裡的弩弓箭矢都運來!“
這般軍將,對李家當真是忠心耿耿。
整個內城,無數衙門,無數達官顯貴,也如燒開的熱水,炸開了鍋。
鄰近緝事廠的,院門緊閉,唯有院牆上豎著樓梯,有人小心翼翼在樓梯上往外檢視。
小道訊息無數,傳言禁軍譁變的,傳言緝事廠得罪了人的,甚至也有傳言李家造反逼宮的……
皇城之內,衛六飛簷走壁而來,直去見老皇帝。
“陛下,大事不妙,禁軍入城了!”衛六第一句話就是這般。
老皇帝驚得從座位上猛的站起,問道:“什麼?禁軍入城了?多少人馬?為何沒有一點風聲?”
老皇帝在禁軍裡顯然也有眼線,十幾萬禁軍的動作,老皇帝豈能不時刻警惕?所以老皇帝才會如此錯愕,為何一點風聲都沒有收到,禁軍就入城了?
“陛下,意外之事也,緝事廠指揮使徐傑竟然入了軍營把那李得鳴捉拿而出,才引得禁軍追擊不止,直接追入城內了,入城之禁軍,兩萬之內。會不會再增加,微臣不敢妄言!”
“徐文遠,好大了膽氣!”老皇帝下意識一言,隨後立馬又道:“傳令,內城城門立馬緊閉不開,金吾衛速速接管外城所有城門,不得讓一人進出城池!”
金吾衛雖然人數不多,不過一萬多人,但是守衛城門的人手,還是有的。
隨後老皇帝又開口說道:“衛六,備車,帶上金殿衛所有人手,隨朕出宮!”
“遵旨!”衛六轉身出門,一出門,一躍幾十步遠,似乎衛六也是心急如焚。
還有一人,也是收到訊息,便從座位上猛的驚起,動作幾乎與老皇帝一模一樣,這個人就是樞密院副使李啟明。
下一刻,李啟明口中便是大喊:“備車,把府裡所有人都聚集起來,把巡城營的人馬都調過來,隨我去緝事廠!”
世事無常,人算天算,運籌謀略。
終歸還是有變數,徐傑就是那個變數,一個小小的新科進士,一個六品小官,忽然把這京城攪得風起雲湧。
而這個攪得京城風起雲湧的年輕人,依舊手持一把長刀,高高站在緝事廠的門樓之上,他在等一個人來,李啟明!
李啟明坐在車架之內,身邊有李啟功,有府中的高手無數,守衛上千。身邊還有巡城營的人馬五六千,從內城西邊,姍姍來遲。
老皇帝的車架,此時也才剛剛出得皇城,金吾衛的鐵甲,是所有軍漢中最好看最華麗的,甚至一些近衛之人,甲冑上還有鎏金,頭盔上還有裝飾的羽毛。長槍也比一般軍漢要長了許多,稱之為朔!
馬朔、步朔,唐朝之時最為厲害的兵器,一柄朔價格不菲,也是那個時候騎兵最為喜歡的兵器。到得如今,朔已然不是軍隊中最常用的兵器了,多是天子近衛的兵器,顯示威儀所用。
天子出宮,金吾衛隨行,還有許多金殿衛高手尾隨。
卻是雙方車架人馬,在甜水大街與任店大街的十字路口相遇了。
雙方人馬都是快速而行,就在這十字路口擠作一團,一個從北而來,一個從西而來。堵在當場,寸步難行。
金吾衛的軍漢迅速飛奔到後面去稟報老皇帝:“啟稟陛下,不知何處人馬,堵在了街口之上。”
老皇帝聞言大怒,怒道:“何處人馬?還能是何處人馬?去告訴李啟明,朕準備讓他先走!”
也有巡城營計程車卒飛奔往後,到得李啟明的車架外稟報:“稟李樞密,頭前路口碰上了一隊人馬,把道路堵住了,不肯相讓,還請李樞密定奪。”
李啟明聞言一愣,掀開車簾走到車架之外,遠遠望去,這些巡城營計程車卒沒有見過金吾衛中的天子近衛,李啟明卻是見過的,偶爾閃爍的金光燦燦,李啟明豈能不知是誰?
便看李啟明又鑽進車內,皺眉想了想,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