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央徒勞地回吻。溺在隨時可破的泡影。
藺芙雅摸到白理央的手,和她十指交纏,再壓制著她抵她在堅硬的牆上,用不堪入耳的諷刺稱讚白理央,“你這樣的人,會不會弄不清楚哪兒疼?你多強大啊。”她狎/暱地在白理央的臀/部擰了一下。
白理央又自卑又孤傲,使勁瞅著藺芙雅,嘴唇抿得緊緊的,不吭聲。
藺芙雅的話似乎一根細細的鞭子,在抽打白理央。然而白理央抗拒不了她的放肆,也褻瀆不來她的神聖。
太陽在地平線上灑下散金的葵花瓣了,藺芙雅渾身浴血一樣,費力地想滲入她。那確鑿的韌勁白理央較量不了,於是她任由藺芙雅侵略刁難。
遺憾的是,除此之外的一響一動即可招致變數。藺芙雅停止在白理央身上撈掠縱火。
太多的事未完成。太多的貪戀得不到滿足。
太多的懷疑。
明明幾曾把這些誤作是夢。要重修舊好了。明明是這樣的……
白理央嚴肅惶恐地靜候藺芙雅的下一步動作,黑眸子反而透出無拘無束。
“你……”
藺芙雅說,“從表象上來說,張凡是個好男人。不過誰能一再經得起你那折騰人的性子?從此以後收斂點吧。或許,等你遇到對的人,你會願意改變。”她又喃喃道,“我忘了我以前怎麼追到你的了。希望不是那麼容易。理央你說呢?”
“什、麼?”白理央失了魂。
藺芙雅的手伸進白理央的口袋,取出一串鑰匙。
那是她送給白理央的鑰匙。
白理央毫無思想準備,追隨式地抬手,要抓它回來。長長的手指攏向那串鑰匙,沒有策略全是感情,她奮力地想去要回它。藺芙雅後退一步,白理央撲了個空。她在純粹的驚慌過後,顯示出的是滿滿的心碎。
藺芙雅想,你一邊遠離我,一邊不放過我,一次又一次。
“理央,再見!”藺芙雅說。
白理央壯了膽子再探手去討鑰匙,甚至是乞求,甚至是惱怒。複雜難分。
藺芙雅毅然轉身走了。冰冷的鑰匙被她攥得滾燙,攥得深深嵌進手掌。
白理央傻了眼,一句話在心頭去復來,她終是念叨,“我的鑰匙……”遍體生寒,殘酷的是熱心尚在,“我的鑰匙。”她同時在想,芙雅,狠心的人是你。
那個兩個月大的嬰兒的手術同意書已由病人家屬簽名。
王泰定。
三個大字蒼勁有力,似乎雕塑成一列山系,鐵劃銀鉤行雲流水。
白理央匆匆掃過,那雙霧藹朦朧的眼有了一絲猶疑。她掂了掂那張紙,在放下時吐出四個字,“沆瀣一氣。”
清洗了雙手。沁涼沁涼的。
白理央思考著生命這回事。
靈魂時常哀求大赦,可是,身體它背道而馳。二者生生分裂。
水珠順著手腕滴下,砸入水面在裂隙中崩潰。逸出常軌。
白理央深吸一口氣,擦乾了手。
推開手術室,醫護人員為她套上手術服。
“理央。”張凡一見白理央,如釋重負地笑道,“你來了。”
無韁意馬雖難拴定,白理央也作沒事人,暫且不去糾結情情愛愛。她回笑,多嬌多媚,慈眉善目勝過觀音貌,清雅又風情。
張凡靠近白理央,兩人交談幾句。
安置好器械的梅小玫也湊過來,無意間碰到了白理央的手,叫了一聲然後問道,“白醫生你的手怎麼涼得跟死人沒兩樣?”
白理央無力地別過頭,敷衍說,“多此一問。”
梅小玫撇嘴,自顧說道,“真想不通主任是咋受得了你這怪人的!”
張凡的臉色變得難看。
白理央直白地說,“她受不了。她不想要我了。”
張凡聽完後,心情來了三百六十度大轉彎,他一展風流蓋世的高調作風,說道,“理央,有我呢。”
梅小玫驚訝張凡的司馬昭之心,也犯嘀咕,白理央禍害一個主任還不夠!作為觀察力敏銳的好事者來說,她真是好事到一定地步了……
“她哪不想要你了?!”
“動手術了。”白理央冷冽著臉說道,啪——她利索地戴上了橡膠手套。
“好、好。”梅小玫攤手,附在白理央的耳邊嘿嘿笑道,“你今天眼睛紅紅的是主任大人弄的麼……”
白理央悶哼。
張凡又頗為不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