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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所謂,萬一被人發現,你就完蛋了,現在公安部門查得緊。”

“你不會出賣我們吧?”詩人說,“我們問心無愧,他們罪有應得。”

“為你們捏一把汗,換了別人真該好好教訓他們一頓。真是奇怪,你們竟然能夠屢屢得手。對了,那個,梅青的車是你們劃的吧?”

“不是,特別是你的報道出籠之後,社會上還有不少像我們這樣富有正義感的人,很多劃車案並非我們作為,都扣在劃車黨頭上了。你也應該知道,社會上也不乏一些動機不純的人,偶爾出現幾起劃車事件也是正常的。但可以保證的是,我們懲罰的都是車德淪喪的車主,採取行動之前我們會詳細調查摸底,決不會冤枉好人。”

“好人和壞人本來就沒法分別,自詡為正義者的你們也有邪惡的一面。”他說,“我也一樣。但我相信梅青是無辜的。”

“原諒我們吧,我們早就決定洗手不幹了,我們的力量太微弱了,無法抗衡整個社會。渾渾噩噩地過吧,我們不是聖人,不是拯救者,都是庸俗的化身,能夠生存就已相當不易。對不起啊,連城。”

“我已經無話可說,我FUCK這個社會啊。”

那天中午,給大雞搬完家,疲憊的他們來到一個過去經常光顧的小酒館,喝得酩酊大醉。

第七十七節

為了全心投入複習考研,王連城已經許久不上網了,也與夏芙蓉失去了聯絡。一次學習累了的時候,他想起了夏芙蓉,便試著給她發了一條簡訊,但如同泥牛入海,沒有任何訊息。這讓他於心不甘,打電話過去,自動回覆提示是“你所撥打的電話號碼尚未啟用”。看來夏芙蓉已經換了電話號碼。竟然沒有告訴自己一聲,他氣憤地想,難道把自己當成她的前男友那樣的人了?或許她又失蹤了吧。他移動拇指輕輕操作著按鍵,把夏芙蓉這個名字從手機上永久刪除了。

春節前的隆冬,緊張的研究生考試結束了,他終於鬆了一口氣,不管結果怎麼樣,暫時告一段落了,剩下的只有等待。那天,他徒步到Z市的商業街,完全是不自覺地,走到報社的辦公大樓旁邊,仔細端詳著這座歐式建築物,以前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觀察過它。他發現它還是很美的。扭頭再看梅青曾經工作過的銀行辦公樓,雖然氣勢宏偉,時尚現代,但完全是全國統一的銀行建築設計樣式,代表著僵硬刻板,沒有個性,難怪她也做了一個逃亡者。

呵,我的梅青啊。

他像是剛剛跨入了一個陌生的城市的禁地,漫無目的地慢慢向前躑躅著,走在冰硬的大理石路面上,走過一家家的商品琳琅的商店,與街道中心的希臘愛神阿佛洛狄忒藝術雕塑擦肩,在一家酒吧門前停了下來。他把雙手從風衣口袋裡抽出來,推門,站在門口摘下手套,陰暗的大廳內竟然沒有一個顧客。服務生看著他走向吧檯,細聲細氣地說:

“先生,我們下午四點才開始營業,你來得太早了,嗯,還有兩個小時呢。”

“能例外讓我喝一杯嗎?”

他一邊徵詢一邊思忖,這個服務生的面孔好陌生啊,好像是新來的吧。本來他想提醒對方一下自己認識這裡的老闆,但是忍住了,自己只是想喝一杯而已,不想牽扯上其他人,勞師動眾,也不想多說一句閒話。真的,現在說話他都感到累,身上面板的毛孔像一個個小嘴打著呵欠呢。

服務生始終保持著謙恭的微笑,但有時候這種微笑帶有嘲弄的意味,或許他在笑王連城不懂酒吧的規矩。服務生再次用眼光全息掃描了他的臉龐幾下,遲疑了一會兒,繼而肯定地回答道:

“可以。我們這裡的白水是免費的。”

“給我一杯啤酒好嗎?”

“現在喝啤酒的人很少了,冬天太冷。”

“就要啤酒,用那個大肚子的玻璃杯。”

“哪個?”服務生覺得他的要求並不是太過分,怎麼也要想法設法滿足客人的需求,這是作為一個waiter的職責。“哪個杯子,先生?”

王連城伸出手,就像塔吊的長臂,指著服務生背後的杯架,睜眼吃力地分辨著,但那裡已經變換了新式的設計,找不到那個令夏芙蓉捧腹的大肚子玻璃杯了,她曾經使用過的心臟造型杯子,以及梅青的骨質瓷杯,也沒了蹤影。他的手定格在半空,最後無奈地垂了下來,剛要放光的眼睛也黯淡下來。

“謝謝。”他說,“我不要了。”然後轉身徐徐地走出了酒吧。

天氣是陰冷的,要下雪的樣子,走到街上的時候,覺得渾身上下都要被小刀似的寒風凌遲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