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找事的又來了。他懶洋洋的起身,解氣的狠狠咬了一口雞翅膀,向門外看去,好傢伙,這一眼險些沒把他噎死。
只見秦小姐一身大紅宮裝,胸前絲帶飄飄,長長的裙襬席地,頭頂的秀髮挽起兩個圓環,分左右兩側,似一隻翩翩飛舞的蝴蝶,鬢旁兩束青絲依舊垂於肩上,女兒家青春柔美盡顯。
而冷小姐也是一改昨日裝束,青色棉質短衫,暗紅色的羅裙,滿頭青絲散於背後,頭頂一頂羊毛氈帽,靈動的大眼睛顧盼生姿,頗有幾分颯爽之氣。
“咳咳……”劉子承勉強將雞肉嚥下,噎得一陣咳嗽,踢了一腳旁邊石化的徐栓問道:“兄弟,昨天你去青樓,可有這等姿色的窯姐,若是有,不管多少錢也定要樂呵樂呵。”
他心情激動,聲音頗大,聽得門口三女臉色齊變。秦小姐俏臉火紅色漫天雲霞,徐雅娘怒火中燒,橫眉冷對。冷小姐當仁不讓的跳了出來,指著劉子承鼻子吼道:“小跑堂的,你剛才說什麼?有種你再說一邊?”
劉子承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說道:“這位小姐,我剛才在問我兄弟鳳翔閣有沒有姿色超群的女子,有時間要去樂呵樂呵,怎麼你也有興趣與我們同去?”
“你……下流!無恥!”冷詩蕊哪想到他如此乾脆的重複了一遍,氣得七竅生煙,狂吼出兩個自己所知的最惡劣的罵人詞彙。
“那又怎麼樣?男人不好色,女人不好過,男人不流氓,生理不正常,男人不下流,女人淚花流,男人不無恥,女人不快活……”劉子承對這刁蠻的小妞,**沒有絲毫好感,背過身看都不看她一眼,順口胡謅道。
“你……你……”冷詩蕊千金小姐,哪是他這種受了二十一世紀先進無賴教育的新新無賴的對手,狠狠的瞪著她,囁囁嚅嚅卻沒說過一句完整話。
“冷小姐莫動氣,他就是個無賴,別與他計較,還是想上樓去吧。”徐雅娘趕忙過來打圓場,沒好氣的白了劉子承一眼,忙剛引路:“秦小姐樓上請。”
秦夢玥輕輕一笑,似三月桃花,豔麗無雙。微微擺首道:“徐掌櫃不要麻煩了,今日食客不多,我們便在這大堂就坐便可。”說完輕輕拽了一下還在暴怒中的冷詩蕊,若有深意的看了劉子承一眼。
心中暗付:‘這人也不知是哪裡來的,怎得什麼話都張口便說。’心中不由得回想起昨日他用青椒比自己,‘清純柔美,溫情似水’我便真如他說得這般嗎?不由得心中羞赧,柔美的臉頰上浮上了一層淡淡的桃紅。
冷詩蕊雖然氣不過被人比作青樓女子,但自知之明還是有的,自己和眼前這個說混話不眨眼的無賴,決計討不到好,只好將怒火逼到眼中,化作兩道凌厲的寒光射向劉子承。
可是,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徐雅娘早就把他殺了一萬三千五百遍了。
她們就坐之後,劉子承也懶洋洋的站起身,跟著徐栓向後廚走去。作為前世今生都是廚師,都是生活在最底層的勞動人民的他來講,無論什麼時代,他對這些囂張跋扈,仗勢欺人的紈絝子弟,都沒有任何好感。何況是在這個純粹的封建社會里,縣官就相當於土皇帝,他還要吃飯,還要活著,儘管惹不起,還他媽躲不起嗎?
而他的舉動在三個女人的眼裡卻絕然不同。
在徐雅娘看來,這個死鬼是為了徐記,為了自己,甘受委屈,心中感動莫名。
秦夢玥想法卻是,這個男人昨天對自己的那些誇獎都是在騙自己的,不然他怎麼會連看都不看一眼呢?他那借菜喻人的誇獎,如一個小石塊在她少女平靜的心湖激起了小小的漣漪,而此時這顆芳心正泛著淡淡的酸楚,無比的失落。
而在冷詩蕊眼裡,劉子承的行為完全變成了挑釁,是對他的不屑,是不可饒恕的!
徐雅娘見氣氛不對,老闆娘睿智及時的體現出來,臉上露出讓人如沐春風般和煦的笑容,聲音柔柔的說道:“兩位小姐,今天想吃點什麼別跟我客氣。”
“什麼也不吃。”冷詩蕊怒火滿盈,氣哼哼的回了一句。她昨天受了劉子承的氣,雖然被一盤炒辣椒糊弄過去了,但回到家越想越氣,從小到大也沒人當著那麼多人面辱罵過自己,他一個小跑堂的憑什麼。姑娘娘一定要找回場子。
“啊?”徐雅娘吃驚又鬱悶,什麼也不吃,你來酒樓幹什麼?擺明了找茬嗎?
“徐掌櫃,別挺她的。”秦夢玥在紛雜的思緒中恢復過來,見氣氛尷尬,連忙打圓場:“我們隨便吃點就行,像……像昨天那樣就可以!”
秦夢玥聲音越來越小,好像點菜是一件什麼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