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動了動,喃喃地道:“對不起。”
對不起,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撇清一切嗎?
我從未如此的恨過一個人,而他做到了。
我說過,如果我當真恨一個人的話,那麼即便是同歸於盡,我都會恨他到底。
如果他不是那麼無情,或許我鼓不起勇氣來恨他。
如果,他此刻向我懺悔,我或許會鑄躇。
只是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如今的他連騙我都已經不屑,我所能得到的也僅僅
一句對不起而已。
“若我死了,宓兒也別想活。”我近乎冷漠地道。
“你說什麼。”劍又逼近了我兒分,直指我的喉嚨,“你騙我。”.
“你覺得你可以相信嗎? 若不握一個籌碼在手, 我拿什麼來跟你鬥?”我的手輕輕地移去了指著我的劍,淡淡地道:“若是不騙你,你就要殺了我。這樣的你有何資格用這種控訴的眼神來望著我。”
他的劍終於放了下來,妥協道:“你把宓兒的病冶好,我放你離開。”
“我還可以相信你嗎?”果然一涉及到宓兒,他就無法強硬起來。
宓兒就是他的軟肋。
“如今的你沒有選擇。”他凝了我一眼,裡面早已恢復了當初的那種漠然。
是的,我沒有選擇。
此刻的我什麼都沒有,便是連身份都被人佔據了,我唯一的希望就是走出皇宮。我唯有離開這裡,才有機會捲土重來。
當初的我終究不是太傻,離開的時候帶走了象徵著南陌國地位的玉至,他日我若重回這裡,也可以回的名正言順。
這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那麼一場突如其來的暗殺,不可能沒有人知道,那些知道的人只是選擇了裝聾作啞。
“好,成交。”此刻能拖一時便是一時,我的命掌控在他的手中。
他沒有再說什麼,轉身就走,或許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宓兒的身邊。
“毓哥哥”我出聲喚道。
他停住了腳步,卻沒有回頭。
即便恢復了記憶,他的容貌似乎也已經有那麼些模糊,或許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我實在無法把眼前的人和記憶中那個溫和的寵溺我的少年聯絡起來。所以自主地選擇了忘卻。
“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凝著他的背影,我淡淡地道。
曾經的一切在我腦海中迴旋,一幕幕地都叫囂著過往的那些歡樂,卻也帶著極度的諷刺。
罷了,一切都結束了。
我不再是他的繚綾,她也不再是我的毓哥哥,我和他只是敵人。
恨也好,責任也罷,這一次我都沒有理由再退縮。
逃避一次就夠了,有些事若不去做,或許永遠也不能釋然。
如今的我,有著身為南陌國公主不得不負起的責任。
他沒有轉身,也沒有回話,終是快步地離去。
五年前未完的一切在這一刻終結,我亦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在我知道自己身份的那一刻,我就已經傳了鏡月宮特有的訊號給追風和修羅,我相信他們已經快到陌禹城了。
而且姬流軒差不多也該來了。
半個多月的時間,他們也該淮備的差不多了。
是夜,我躺在床上,靜靜地想著一些事,想我這以後該走的路。
經過這麼一來,雲際攸必然會派很多人來監視我,所以追風和修羅即便來了這裡,怕也不能輕易地接近。
他們的輕功雖然高強,那些隱在暗處的人也不差,所以再怎麼說都該想一個萬全的法子。
而正當我思緒萬千之際,一道黑影卻突然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誰?”我輕聲問道。
若是追風他們,也來得太及時了。
“繚綾,是我。”聽到熟悉的聲音從耳釁傳來,我竟有種想要流淚的衝動。
“小軒軒。”我低低地喚了一聲,喉間有絲哽咽。
他上前,摸了摸我的頭髮,溫和地道:“沒事了。我是來帶你離開的。”
我有很多問題想問出口,可是卻不知從何問起。
他似是知道我想要問什麼似的,輕輕地在我耳釁道:“我和追風他們已經都安排好了,等下你就按我跟你說的路線出去和追風他們會合。”
“那你呢?”我不由地問道。
他卻戲謔地笑道:“怎麼?覺得感動而愛上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