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暫時不準備在你身上花費太多的精力。”沈弘慈凝神想了下,柔聲道,“但事情一旦有了開端,後面的事情的而發展自然接踵而來。我不喜歡我母親喜歡拐彎抹角的那一套。我只是希望你記住,我這個人做事從不拖泥帶水,尤其是對待那些給臉不要臉的人,我向來比較心狠。”
“所以,我沒了工作,薄書硯就一定會和我離婚?”傅深酒定定地凝著沈弘慈。
雖然她早有和薄書硯離婚的心理準備,但她就不愛被人這樣牽著鼻子走。
“你這小姑娘。”沈弘慈笑出聲,“這個世界不是你想象得那麼簡單,你總歸還是太年輕。”
傅深酒沒有接話。
她知道,沈弘慈說的是對的。
但她又是打心底裡不認同的。
沈弘慈站起身,望了眼深酒的辦公室,溫馨提醒,“新的副主編在很快就要搬進來,所以你最好快點收拾自己的東西。”
話落,沈弘慈起身,但她突然想起什麼,又補了一句,“對了,你和書硯的婚房,已經轉手賣掉了。你的東西我已經讓人放在物業的儲物間,你儘快過去拿,以免貴重物品有所損壞。”
“……”太陽穴突突直跳,深酒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才緩過來。
沈弘慈,還真是雷厲風行。
……
傅深酒沒有見到沈弘慈口中所說的那個新的副主編,她也不感興趣。
倒是因為沈弘慈走後,雲黛立馬就過來對她冷嘲熱諷了一番。
深酒安靜地收拾東西,一句話也沒回。
雲黛大地也覺得挺沒意思的,悻悻地回了自己辦公室。
三個小時以後,深酒最後看了一眼辦公室,抱著紙箱子頭也不回地出了辦公室。
被權力和***和世俗觀念壓制的同事們,都泰然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偶爾投遞給她一個各有深意的眼神。
深酒從未想過,離開無央文化的結局來得這麼突然,而離開時的場景,又是如此平淡無奇,讓深酒的一顆心莫名地很平靜。
是了,任何一個人在這世上都是微不足道的存在。
別人每天有那麼多的事情要忙,哪有空分出精力用在你身上。
互相理解吧。
……
深酒抱著一個紙箱子走出無央文化所在的大樓時,雁城的天空,下起了小雨。
傅深酒心裡想著事,在雨裡走了好一段路才驚覺自己的衣服都溼透了。
她像是猛然從夢中驚醒一樣,急忙跑到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
車子停下來,她抱著不算小的紙箱想要上車,計程車師傅側過頭大聲問她要去哪兒。
“中央御園”四個字幾乎脫口而出,深酒這才猛然想起,中央御園已經沒有她的容身之所了。
“小姑娘,要去哪兒的啦?我換班急著回家,不順路就不去了!”師傅又問了她一遍。
見對方著急,深酒又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兒,急忙將已經放進後座的紙箱子往外抱,“不好意思,那我不走了。不好意思……”
深酒單手拖著有些沉的紙箱子靠在計程車車身上,用另一隻手去關了車門。
車門剛剛關上,深酒還沒來得及站直身體,計程車刷地一下就衝了出去,帶得深酒懷中的箱子翻倒在地。
裡面的東西盡數散落在積滿汙水的馬路上。
雨,越下越大。
她在無央文化工作兩年所留存下來的所有記憶物品,被雨水漸漸沖刷的模糊。
深酒蹲下去,手忙腳亂地開始往箱子裡裝,等她好不容易凝著一口氣將東西重新撞進箱子裡,她憋著一口氣將箱子提起來的時候,被雨水完全浸溼的紙箱……爛了。
箱子裡所有的東西又一次跌落在地。
深酒有些發懵,雖然實現被雨水沖刷得模糊,但她反應過來後還是第一時間蹲下去撿東西。
可怎麼撿,也撿不完似得。
深酒的眼睛被雨點砸得生疼,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
深酒覺得有點兒狼狽,仰著頭用手死死壓住眼睛。
雨幕中,黑色Lincoln從她身邊疾駛而過,幾秒種後又極速倒了回來,車輪被剎得在地上拉出尖利的摩擦音。
車門開啟,薄書硯擰著眉朝她衝過來。
他在她身邊停住,眸眼裡滿滿都是他的小妻子蹲在地上哭泣的可憐模樣。
雨水順著他英挺的眉峰滾落下來的時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