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靈魂裡的血性與不屈給驚醒過來的浩然之音……
朱祁鎮鬆開了韁繩,忘情地張開了雙臂,聲音越發地高昂,他的脊樑,從未有哪天像今日一般的筆直,他的頭顱高高地昂著,彷彿永遠也不屑於彎曲,一如這個帝國那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錚錚玉骨。
“……或為出師表,鬼神泣壯烈。或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或為擊賊笏,逆豎頭破裂。是氣勢磅礴,凜烈萬古存。當其貫日月,生死安足論……”
舉起了火槍,瞄準,射擊,轉身向後,裝填彈藥,士兵們沒有回頭,但是他們卻都聽到了,聽到了那些令他們心情潮澎湃的詞句,他們都緊緊地咬著牙關,繼續著他們的攻擊,卻在心裡邊應和不停。
飆飛過來的羽箭射入了甲隙,鮮紅的血液從那甲縫間滲出,可是,他們卻仍舊咬著牙根繼續戰鬥。沒有一個大明計程車兵願意停下來,願意退出戰鬥。
因為,這個國家,正是因為有這樣的百姓,這樣的民族,是他們的脊樑撐起了這個帝國的輝煌和榮耀,還有不屈!
火炮還在噴吐著硝煙,戰場上的廝殺仍未停歇,一隊又一隊的大明騎兵勇敢地迎上了那些從側翼撲過來的敵人,用他們的刀劍,捍衛著袍澤的生命,捍衛著大明的尊嚴。
瀰漫的硝煙中,刀光劍影下,那是一張張堅貞不屈的臉龐,哪怕是身中數創,死也要把敵人抱著滾下坐騎,一同為那些猙獰的重蹄踩踏成血泥。
那些還活著的將士,吼著那些陣亡、受創的戰友和袍澤的名字,揮舞著手中的戰刀,迎上前去,無畏地迎向敵人的鐵騎。一次次的碰撞,一次次的揮刀,一聲聲的吶喊,都在顫動著朱祁鎮的心靈。
“泱泱大明,你守護了華夏民族的骨血與精魂數百年,你重新鑄就了錚錚玉骨的民族精神,你本不該沒於歷史的塵埃裡,只去等後人憑弔與追憶……”
“我不知道是誰把我帶到了這個時代,可我真的感激你,你讓我看了這個時代,看到了華夏民族那寧折不彎的民族精魂……”
“你還存在,那麼,你將會永遠存在,我不會再讓你,讓這個最後的華夏帝國重蹈歷史的覆轍!不使那漢家衣冠斷絕!九州大地,當永為華夏之所,千載萬世而不絕!”
第二百七十二章 動若脫兔的孛來……
“你們這些蠢貨,給我衝上去,別忘記我們是誰,是成吉思汗的子孫,是這片草原甚至是整個世界的主人,不要忘記過去的榮耀,不要被那些漢人嚇破了膽,衝上去!”格斯兒憤怒地吼叫著,抽打著那些因為赤那的陣亡,還有被那明軍猛烈的炮火,炸得抱頭鼠竄,不復最初之勇的哈刺慎部的將士。
那些令人心煩意亂的漢人的吟誦聲仍舊在那炮火與廝殺聲的間隙鑽入了他的耳中,讓他更加地煩躁不安,躁怒欲狂,一萬五千悍勇無匹的哈剌慎部的勇士,難道連才不過萬餘出頭,無險可守的明軍都擊不垮,砸不爛嗎?
草原本部聯軍統師孛來的臉色從一開始的從容淡定,漸漸地變得凝重嚴肅,到現在的鐵青猙獰,手中的馬鞭柄上鑲嵌的寶石甚至都搓掉了,他卻猶未察覺。
這不可能,漢人不可能有這樣的軍隊,他們不應該有這樣的軍隊。草原本部聯軍上下全都瞠目結舌地望向那個廝殺聲與炮火聲交錯爭鳴的戰場,那本該在勇悍無雙的草原勇士的一個衝鋒之下,就會灰飛煙滅的大明軍隊。
本該輕而易舉拿下的那隻明軍,已經過去了這麼久,卻仍舊在那,猶如一塊深深鑲嵌在海底,只在海面上露出了微細小巧的尖鋒的礁岩,任憑那狂濤巨浪的呼嘯拍擊,顯得那樣地巋然不動,屹立不倒。
一萬五千鐵騎,輪翻地衝擊,卻總是沒有辦法將那隻固守於那處的明軍給摧毀掉,槍炮的轟鳴仍舊極富節奏地響起,一如那熱血而又激昂的戰鼓聲。激勵著那些漢家子弟揮舞著手中的武器,催動著坐騎,一次次無畏地迎向敵人。
一萬五千名哈剌慎部的勇士,已然陷入了艱辛地苦戰中,而且戰事之膠著與慘烈,已然吸引了幾乎在場的敵對雙方。
太師孛來不知道該什麼什麼詞語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從最初以為只是一塊可口的點心,到現在才發現,那是一塊哪怕是鋼牙都沒有辦法嚼得動的天外隕石。
他的內心更是懊悔莫及,早知道這隻明軍如此難啃,自己就應該讓那阿失貼木兒給遣上前去當炮灰,既削弱他的實力,同樣也能夠消磨那些明軍的戰鬥力和體力。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讓一萬五千名哈剌慎部的勇士,陷入了艱辛而慘烈地苦戰中。就連像赤那這樣的草原虎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