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甘勇在長江邊打水漂,互相比誰的水漂打得更多,打得少的人給打得多的人買菸抽。那個時候我總是能贏甘勇,因此沒少抽他買的煙,而他也老因為這個笑我比他輕浮。扎猛子和游泳我卻遠不是甘勇的對手,他一個猛子能扎到離岸十幾米遠的地方才露出頭來。有一次,他一個猛子扎到一個正在游泳的女孩的附近,當那個女孩突然發現一個人頭出現在她後面時,嚇得一陣尖叫,當即就腿腳抽筋往江底沉。甘勇趕緊拽住她,把她推到了岸邊。幸好因為施救及時,她還沒喝多少水,昏厥了幾分鐘後就醒了過來。
後來這個叫蘇暢的女孩成了甘勇的第一個女朋友,也是唯一的女朋友,她比他還大兩歲,甘勇在15歲那年就把她給弄到床上去了,事後還跟我炫耀了好一陣子,聽得我口水之流。據說甘勇出事的那天,蘇暢吃了整整一瓶安眠藥自殺,但被家人發現,送到醫院搶救了過來。這以後,我就再也沒有她的訊息。年少時的往事總是如此清晰地盪漾在我的腦海中,讓我有時覺得自己是個很難接受新生事物的人。
還在無邊無際地亂想時,手機響了,我條件反射似地看了看錶,10點整,幾乎是分秒不差!這次上面顯示的號碼是手機,我一接聽,真的是他,那個神秘的報料人。
“我就在拖船上,較大的那一艘,我一直在觀察著你,姚記者,你現在可以過來了。”郭先生在電話裡面說。
兩艘拖船一直正對著自己的視線,我並沒有看見有人走上船去,看來這個姓郭的要麼比我還先到這裡,要麼就一直住在拖船上面。
我踏著一塊跳板上了較大的那艘拖船,船艙的門很低,要貓著腰才能鑽進去。船艙裡光線很暗,我剛從陽光強烈的外面走進來,眼睛一下子難以適應光線的突然變化,根本看不清楚裡面。半分鐘後,我的視線才恢復正常,我看見一個35歲左右、戴著眼睛的男人坐在船艙裡,他的身下是一床蘆葦編織的席子,上面有一條薄薄的被單,還有牙刷牙膏什麼的放在一邊,看來他就住在這裡,但從外表來看,他面容清秀、面板白淨、斯文儒雅,根本不像個漁民,倒顯得書生氣十足,很有教養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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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姚記者!幸會幸會!郭先生朝我伸出了手,他微笑著,牙齒也很白。
你好!謝謝你那天給我提供的線索。我伸出手,笑著回握了他一下,然後在他席子對面找了把小凳子坐了下來。
很不好意思要你在這裡跟我會面,到處亂糟糟的,又髒又臭,但我也是出於不得已,請你原諒,等下你聽完我的講述後就知道是為什麼了。郭先生很抱歉地說。
沒關係,我就當體驗生活嘛,再說我從小就生活在江邊,習慣了這樣的地方,還覺得挺親切的。我儘量打消他的顧慮。
寒暄過後,郭先生自我介紹說他叫郭頌,是康仁藥業集團的藥劑師,說完還把自己的工作證讓我看了一下。我接過來一看,不像是偽造的,不由暗暗吃了一驚,我萬萬沒有想到神秘的報料人竟然就是康仁藥業集團的內部人員,而且還是藥劑師。如果他說的屬實,那麼他為何要反水來披露康仁藥業集團的製毒內幕?我想其中的原因一定很複雜。
在正式講述前,郭頌又警覺地到甲板上觀察了一下外面的動靜,確信沒有異常後,他才回到船艙,開始告訴我有關他的故事和兩次報料的真實動機。
第54節:那一段撲朔迷離的往事
郭頌至今不知道自己的親身父母是誰,他一出生的時候就被人遺棄,是一對好心的中年夫婦把他從漢陽翠微街一個公共廁所的牆根下撿回的。那對夫婦都是漢陽一家紡織廠的普通工人,因為女方不育,他們一直沒有小孩。人到中年的時候突然撿到一個男嬰,他們高興壞了,趕緊帶著這個棄嬰到民政部門辦理了領養手續,從此把他當成他們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悉心撫養,並給他取名叫郭頌。
郭頌天資聰穎,從小到大成績都很好,高中畢業後考上了北京大學化工系,後來又赴美留學攻讀碩士、博士學位。
1996年郭頌學成回國後在中央駐武漢的某研究所當高階工程師,短短兩年多就榮獲4項國家級成果獎。但正是他突出的工作能力遭到了同事的妒忌和排擠,他經常莫名其妙地遭人陷害,最後郭頌一氣之下辭職了。
1999年,郭頌被康仁藥業集團作為特殊人才引進,很快就憑著自己優異的工作能力得到徐鋒的賞識,薪酬一再提升。正當郭頌慶幸自己找到了大展身手的地方時,2001年,由於藥業界競爭日趨激烈,康仁藥業集團為了站穩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