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陛下有要求,我們就稍微變一下藥方便是。只是這藥本身毒性也大,陛下萬不可拿自己的龍體開玩笑啊!”
“罷了罷了,你們繼續吧,你們每天在這裡挺辛苦,我也不想難為你們。”蘇蒼洵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皺。“不過如果讓我知道你們膽敢有一絲懈怠……”蘇蒼洵的臉上佈滿了冰霜,走出了房間。天氣很陰沉,是要下雨了嗎?這天氣,或許會下雪,也不一定吧。
縱使蘇蒼洵並不是很有心情,第二天的壽宴依舊是照常舉行。皇宮的殿外,文武百官已經整整齊齊的列坐在各自的位置,儀仗隊整齊的站在了正殿門外的臺階兩邊,禮樂的隊伍也已經各就各位,就等著一聲令下開始表演了。幾張紅木大桌上,滿滿的擺放著來自各地的賀禮,等待到了獻禮的環節,再一個個被拿起介紹,收入殿內。這一切,本來自然是應該由朝中地位除了蘇蒼洵之外最高的人——離竹湮來主持,但由於離竹湮一直沒有醒,蘇蒼洵便讓離白來負責。雖然說起來德行各方面都說不過去,但既然是皇帝的要求,群臣也不敢反對。穿上一身祭祀的紅衣,站在所有人中間的離竹湮顯得有些瘦小。慶典從午時正式開始,第一次主持如此盛大場面的離白有些無所適從,此刻正在緊張的扶著衣冠,倒是蘇蒼洵一直很鎮定的坐在王座上,毫無表情的看著下面的人議論紛紛。
快到晌午的時候,灰濛濛的天空竟然真的飄下的小朵的雪花,將慶典搬到室內的提議很快被蘇蒼洵淡淡的一句“聽父王說,我出生的那一天,也是這樣,下起了初冬的第一場雪”給否決,群臣也馬上歡呼起“歲雪兆豐年,普天同樂,聖上英明”之類的話了。
隨著午時的鐘聲敲響,禮樂也準時的響起。一道道豐盛的酒菜被端了上來,離白也站到了臺上,一邊指揮了起來,一邊拿起講稿讀了起來:“今日乃吾皇十七歲壽辰,微臣在此謹代表朝中百官,祝陛下萬壽無疆,福泰體康。陛下乃先帝遺子,幼年多舛,然天子命格,吉人天相。登基不足一年,朝野永珍更新,國泰民安,亂黨皆除,民心所順。微臣——”
蘇蒼洵聽得正爽,雖然想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畢竟是這樣在誇自己,還是忍不住心裡有些高興。突然發現聲音聽了下來,不禁有些意外的看了過去。臺上的離白,正在不知所措的看著講稿,雖是初冬,額頭上卻已經冷汗直流——不知道是誰擬寫的稿子,接下來的一段是從丞相的角度來說的,之前沒有仔細看,只是覺得用詞什麼的都可以,現在讓離白自稱離竹湮,他是既不敢,也不願意,因此才愣在了那裡,不知道該怎麼繼續。座上的蘇蒼洵有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皺著眉頭看著離白,座下的群臣也開始指指點點,說起離白的不夠資格來了。
“微臣離竹湮有幸被先帝託以重任,輔佐幼帝,不敢有一點懈怠。每每看到陛下展現出超出常人之才,亦或是帝王之風,心中總是倍感慰藉。如今能看到幼帝成長為能夠獨當一面的明君,我也是自感沒有辜負先帝,定將三叩與先帝陵前,為陛下,為蒼生祈福。能夠侍奉如此開明良君,為臣,以及在座的群臣,也必將繼續兢兢業業,輔佐陛下,鞠躬盡瘁,治理國家。為江山社稷、百姓福祉竭盡自己所能,死而後已。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怎麼和稿子上寫的不一樣?離白一時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這爽朗的聲音,難道是!蘇蒼洵忍不住站了起來,看著不遠處的殿門。
雪已經停了,天空一片晴朗。不遠處,行動還有些僵硬的離竹湮,正帶著標誌性的微笑,走了過來。
“丞相!”群臣連忙稱呼道。
“離大人!”離白是又驚又喜。
“竹湮……”蘇蒼洵的眼裡含著淚花。
“沒事了,沒事了,我不是回來了嗎。”離竹湮走上前去,輕輕的朝蘇蒼洵一拜,轉而走到了離白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了,你把這衣服脫下來給我,你下去吃飯去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離竹湮不需要稿子,但他對著一套程式比任何人還要熟悉。站在所有人中央的離竹湮,穿著一身火紅的祭祀服,在灰濛濛的天色下,顯得格外的耀眼。離白自始至終都是用崇拜的眼神看著臺上的這個人是如何遊刃有餘的應對著各種突發的事件,而王座上的蘇蒼洵,也早已經輕鬆的半躺了下去,看著離竹湮的表演。畢竟,竹湮已經醒了,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作者有話要說: 暫且劇情的打算是從蘇蒼洵16歲到20歲,然後以17;18;19;20歲的四個生日作為四段劇情的分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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