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能為他們調停議和。
拔完豬毛之後,凱爾將若蘭和狗送上馬車,踏上歸途。士兵騎馬在他們的前後。
五分鐘後,她說道:“你和那位養豬人有特別的交情。”
凱爾彷佛絞盡腦汁地說道:“他是個慷慨的傢伙,總是樂意將最好的乳豬毛送給我做魚餌。”
“如果男爵攻擊他的農莊,你會怎麼樣?”
凱爾嬤嘴道:“我不是英勇的騎土。我會激烈抗議,但我不是那種驍勇善戰的人。”
“你可以僱請傭兵。”
“我僱了。那個大漢派了幾個人來。”他指著一位族人說道。“他們幫忙收拾殘局。”
她刻意的注視他戴手套的手。“誰理那些死羊和死狗?”
陰險的東西。“老天,不是我。我忙著處理文案、寫信給保安官。”
“他是誰?”
“柯安維。你認識他?”
“他原先來自約克。”她注視自己受傷的手指。“一位矮胖的人。楊眼、長臉、紅色的獅子鼻。他常常……鼻塞。他喜歡豌豆、餅乾和法國白蘭地。他太太叫蓓拉。”
“那麼你和他很熟?”
“不。我三年前見過他一次,他為女兒的初入社交界而到倫敦,我去參加他們的晚宴。”
她那可惡的記性!如果記憶是兵器,這個女人簡直是座火藥庫。“柯安維是一個獵人,不是釣客。所以我們除了公事之外很少談到其他。”
若蘭聳肩,摳著她的手指,直到流血。“他在哪裡?”
“可能在沒良心的男爵那裡。他們倆如膠似漆,一起打獵,臭味相投。男爵傾家蕩產的巴結法官,使他們總是偏袒他。”
“你說你寫了申訴函給他,你有留底稿嗎?”
“當然,我對於罪行就像對我的釣魚文獻一樣細心謹慎,我希望有一天可以出版我對紅鰭鮭魚的紀錄。”
“我想看看。”
他明知道她的意思,卻忍不住說道:“當然,但要等到下星期。”
“為什麼現在不行?”
馬車顛簸了一下,帽子落到凱爾的眉毛上,但他並沒有將它扶正。“因為男爵的手下今天在泰因河釣魚。我不能冒這個險,即使是紅鰭鮭魚。”
“我是指,”她充滿耐、心的說道。“你的信件。”
“哦,我真傻。但是我還是會讓你看我的釣魚文獻的,雖然我非常保護我的研究。”
“當然。你為什麼出讓泰因河的釣魚權?”
“出讓?”他試圖克制怒火。他的手握拳,馬匹人立起來。“我沒有選擇,”他咕噥道,試圖穩住馬車。“這條河在基德堡境內,但辛克萊男爵根本不管疆界和法律。”
“我懂了。”
一直到基德堡進入眼簾,凱爾才放鬆下來。他們一進入城廓,安格即從農夫群眾裡衝出來。
凱爾一看到安格眼中的怒火,回家的釋然一掃而空。
那位土兵不安地看若蘭一眼,說道:“我們可以單獨談談嗎,爵爺?”
凱爾丟下韁繩,準備從馬車上跳下來。安格伸手放在他膝上阻止他。“我不敢太過打擾您,爵爺。我知道您是本性溫和的。”
凱爾接受警告的坐回座位。“很好。出了什麼事?”
“男爵來過了。您不在,他倒是平靜的回去了。但回去的途中,他的手下攻擊了林家農莊,劫走了羊毛。”
林貝茜脫離人群,衝向馬車,臉上涕淚縱橫。“哦,爵爺,我的麗莎,”她抓著他的格子呢裙哭道。“她不見了!歹徒來時,我把她放在柴房中,叫她不要出聲。那些雜種一定將她抓走了,因為她不見了。”
在氣憤和憐憫的衝擊下,凱爾本能的反應。他步下馬車,抓住貝茜的雙手,將她拉進懷中。
“爵爺!”安格低聲警告,一面瞥向若蘭。
凱爾低語道:“別擔心,貝茜。我們會找到孩子的。她很機靈,不會受傷害的。你相信我嗎?”
她在他的下巴下點頭。群眾譁然,男人們紛紛掄起傢伙。女人的低語中夾雜著男人憤怒的恐嚇聲。
凱爾深吸一口氣,假裝氣憤。“我說,這真是無法無天。這位可憐的女人無計可施,想想辦法吧!”他對安格叫道:“命令城牆上那些人下來追歹徒吧!”
“但是那個小女孩怎麼辦?”若蘭對凱爾吼道。
貝茜退後,望向若蘭。“我的丈夫說她不見了。但她喜歡亂跑。哦,老天,她才三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