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東明仰起頭來,眯著眼瞧他,“這不是找死嗎?”
“在我們眼裡是找死,人家可不這麼想。”說著,司徒也蹲下去,留在葛東明身邊,“換句話說吧,對方也是不得已。如果我們的對手是一兩個人,還能隱秘起來避避風頭。可你想想,他們手裡必然還有其他研究機構,試驗品、操作人員、外圍人員必不可少。那位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把東西和人藏的嚴嚴實實。但是,不藏,一定會被我們發現。與其被動挨打,還不如主動出擊給咱們造成混亂,利用一些事件把我們的注意力從他們的‘主體’上引開。”
說到從軍方研究所叛逃的那位變態,葛東明也覺得頭大如鬥。他細問司徒,到手的資料裡有沒有什麼線索。司徒明白他所說的資料是從軍方那位老陳手裡得到的東西。
司徒咂咂舌,說:“我們的叛徒先生是男性、叫林嶽山,今年五十二歲。資料裡只有一張早些年的照片,長的人五人六,看著還真不像變態。個人資料少的可憐,不過,有一點讓我很感興趣。”
“什麼?”
這要怎麼說呢?司徒想了想……
當年,在研究所裡林嶽山算的上是最好的科研人員。只要是他負責的研究專案進展飛速!因為他的手段過激,方法不當,即便有了不錯的成績仍得不到大家的認可。甚至有評價這麼說他:林嶽山的實驗中沒有人性。凡是到了林嶽山手裡的試驗品,沒幾個能挺過來的。但是,林嶽山不殺人,打的都是擦邊球。他非常看重自己的試驗品,認為他們都是稀缺的實驗材料,到了他手裡的試驗品肯定會被榨乾,無法善了。而讓司徒感興的就是這個先決條件後面的補充。
司徒又點燃一根菸,徐徐說道:“他放了衛君。”
“為,為什麼?”
司徒聳聳肩,“資料上沒說,我哪知道。”
蹲在地上的葛東明糟心透了!捧著腦袋連聲痛罵!
話分兩頭,各表一邊。
在沒見到賀曉月之前,林遙腦子裡想到的是一個有著良好教養、有點嬌氣的女孩子。真的見了本人,林遙才發現,賀曉月是個挺讓人琢磨不透的女孩兒。
從下午到凌晨三點,賀曉月一直在分局的休息室裡。但是在她身上看不到焦躁不安,看不到氣憤、甚至看不到一個官二代的傲慢。她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舉手投足皆展現了一個女孩兒的矜持和優雅,即便面對未婚夫,她也沒有流露出半點受了委屈的怨懟。
該怎麼說文堂跟賀曉月之間的感覺呢?林遙覺得他們不像戀人,更像是相敬如賓的朋友。
文堂做了相互介紹,賀曉月禮貌地問了好,不等林遙提問她便說:“是需要我再講一遍當時的過程嗎?”
林遙失笑,“是的。”
賀曉月垂下眼,舔了舔嘴唇,方說:“大約是下午兩點半,我接到公司的通知,要我去方惠家裡拿一份設計圖。掛了公司的電話,我跟方惠聯絡了一次,她當時很忙,讓我儘快過去。我到她家的時候……警察說那時候是15:28。我發現小區停電,沒辦法使用電梯,就走了樓梯。我敲了大約有一分鐘時間的房門,裡面也沒回聲。我想,方惠可能是在閣樓工作,沒聽見敲門聲,就用備用鑰匙開了門。”
“抱歉賀小姐,我打斷一下。”林遙說道:“你怎麼會有死者家的鑰匙?”
“我們倆關係很好。”賀曉月正眼看著林遙,一絲不苟地說:“雖然在公司裡我們是上下級的關係,但私下裡,我跟方惠是好友,已經很多年了。她一個人在本市住,沒有親戚。方惠平時粗心大意經常丟鑰匙,所以她在我這放了一套。”
林遙點點頭,讓賀曉月繼續說。
“我開啟門站在玄關叫她的名字,卻沒聽見她回我,我脫了鞋進去。我習慣把包放在沙發上,就是在我放包的時候,我看到方惠躺在那裡……”
“你站在玄關沒看到她?”
賀曉月搖搖頭,秀氣的眉毛皺成了一團,“事後我也很納悶。按理說,我站在玄關是可以看到沙發那邊的情況,但是第一眼我真的沒看到她。”
“那你看到了什麼?”林遙平靜地問,“彆著急,仔細回憶。第一眼你看到的都是什麼?”
一向穩重的賀曉月顯得有些緊張。她抿著嘴唇,眨了眨眼睛,不確定地說:“她的客廳很大。我進去的時候,看到的是,嗯……很多東西。”
“好吧。我這麼問,當時你的視線裡都有什麼。”
或許是因為林遙換了一個方式,這一次賀曉月回答的還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