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開心得大笑:“真有這個可能。我們家就是證明啊。我二哥的學習成績比我差遠了,可他現在自己開了好幾家公司,做得很好。我媽媽都願意到他那裡去住啊。”
朱文力是微軟亞洲研究院的研究員,女性。儘管你在微軟公司很難找到性別歧視的證據,但它在全世界的幾百個研究員中,女性的確很少。所以你可以相信,文力一定有一些與眾不同的地方。
事實上,她不僅不是“差學生”,而且還是她自己所說的那種“A等生”,是我們國家教育制度下一個優秀學生的經典之作:嚴格而且細膩的家庭教育、父母心中的好孩子、老師心中的好學生、門門功課都是5分、重點小學、重點中學,然後是清華大學。
她的外表有點像她的名字,端莊、文靜,輕輕地覆蓋在一種力量之上。她很年輕,但她在希格瑪大廈擁有一個單間辦公室,表明她在研究院裡已經有些資歷。她在美國完成了博士學業,又在美國的公司裡做過幾年研究員。為了幫助別人理解她的一些想法,她總要提到自己在國外的經歷,還不由自主地拿中國的孩子和美國的孩子做比較。她相信“每個孩子心中都有自己的願望,都想去實現它。”可是她不明白,“為什麼中國的孩子總是很害羞,不能主動地去表達自己,主動地解決問題,主動地去開闢新的道路?”
她的想法在很多經歷過西方教育的中國學生中引起共鳴。大家把自己的經歷紛紛湊在一起,居然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在中國,學習成績越好的孩子可能主動性越差;學習成績一般的孩子可能主動性還要好一些。”然後她就解釋她的理由:
沒有人逼你去做,是你自己要去做。這就是主動性。這裡面也許有一個性格的問題,還有周圍環境影響的問題。你的性格里是叛逆的成分多一些?還是順從的成分多一些?叛逆的成分比較多的話,就可能對學校的教育不以為然,也不把老師放在眼裡,當然也不會把全部精力放到課本上,可能會去追求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在大學裡面經常逃課的學生,都是腦子比較活的人。比如比爾·蓋茨,乾脆退學了。所謂“好學生”,其實就是把父母和老師讓你做的事情做到最好,其他的事情都不去想,主動性自然就差一些,也就是我們說的“五分+綿羊”,比如我自己就是這樣的孩子。
文力的父親是工程師,母親是個企業的計劃人員,都是那種典型的知識分子,家教極嚴,對這個女兒尤其嚴格。文力小時候是那種聰明乖巧的女孩兒,人人喜歡。像所有小女孩兒一樣,她愛跳舞,愛洋娃娃,愛看童話故事。但是父親自己是學習自動化的,認定女兒也應當像他一樣。女兒剛剛進入學齡,他就要求女兒在家裡學習英語。
父親對女兒的一切都很放縱,惟有學習必須一絲不苟,他要女兒按時收聽收音機裡面的英語課程,絕不能有任何懈怠。文力小學畢業進入中學的那一年,中國恢復了高考制度,所有敏感的父母都意識到孩子的命運將要發生轉折。這個父親當然不例外,他開始要求文力學習數學,還親自講解數學題。
文力既不喜歡外語也不喜歡數學。“除了做作業,還得學英語學數學,我特別煩,覺得這是多了好多事。”實際上她喜歡看小說,看外國的童話故事,看中國的《李自成》,喜歡寫那種抒情散文式的作文。但她是個乖巧聽話的孩子,不會堅持自己的想法,所以父親讓她做什麼她就去做。
到了吃飯的時候就吃飯,到了做功課的時候就做功課,到了睡覺的時間就睡覺,到了起床的鐘點就起床。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一切都是按部就班,從不怠慢。爸爸讓她學什麼,她就學了;爸爸不讓她學的東西,她就不學。因為外語學院附中不是重點中學,爸爸不讓她去讀,她就不去了。爸爸看中了一所重點中學,讓她去考,她就考上了。
“我這一輩子,至少在我出國之前,一直都是在我爸的逼迫之下學習的。”她在長大以後這樣說。
她成了班裡的好學生,上課很認真,作業也都按時完成,考試總是第一名,大家都說她聰明。對她來說,學習並不費勁,但是她從來沒有過那種熱血沸騰的感覺,“因為我從來沒有發現自己喜歡的東西,從來沒有去探索。沒有任何一個人給我這方面的引導。我只知道完成學校的課程,考個高分數,考個好學校,就這樣一步一步過來了。”老師們都在教她參加各種各樣的考試和各種各樣的競賽,就是沒有一個老師問過她,“你的長處是什麼?你的短處是什麼?你的興趣愛好是什麼?你將來打算幹什麼?”也沒有哪一個老師對她說,“你將來一定要從事一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