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愚蠢到留在漢中不走而待李瑀來打殺的;何況,李瑀進爵得官,為李隆基所授予,李隆基自散關入蜀,一路任命,都是為重建本身權力謀,李瑀承叔父皇帝之旨,即當不致任意處死楊曉。
因此,楊朏、楊曉二人之死,應該存疑。
又:楊朏之妻萬春公主,後來再婚,嫁楊錡(楊朏從叔),大曆年間始卒。而楊錡前妻則為玄宗太華公主,天寶年間死。萬春公主傳中未提及楊朏之下落。
又次:楊國忠四子,最幼者楊錡,據宰相世系表,官太子中允。據舊新唐書百官志:“太子中允二人,正五品下……”在唐代,京官能至正五品下,是要經過相當年月的。楊國忠雖當權,但依法不可能超擢自己的兒子,何況,太子中允是掌實務的中上級官員,要做校正啟奏、總司經典等職,沒有相當才學,是不能做的,從出仕至官太子中允,應磨歷十年左右,楊家雖特出,六七年時間總要的。無論如何,楊錡死時,年紀總有三十。據此,楊氏四子,均已婚,且都可能有子女,然而史書俱不載國忠的直系孫輩男女。
楊氏為舉世著名大族,天寶一代,寵顯之盛,無以復加,楊國忠的從弟,事變後皆獲保全,其後且仍能通婚皇室。由此推論,楊國忠的孫輩男女,逃脫馬嵬之難的應不在少。
如果楊國忠的兒子或孫兒女有人逃出,以楊氏之權勢,在混亂中,找庇護者要非大難,應知楊國忠雖為史家列入奸邪大惡,但其人有才,能任事,門下士幾遍天下,史書不免於受成王敗寇觀念支配,和當時實情,必多出入,因此,楊國忠後裔逃出者之一二支或一二人,在道路上與楊貴妃相合,再由某種機緣而合於日本遣唐使,因而東渡,在情理上,也不相悖。再者,楊國忠為相日,其子楊朏為鴻臚寺卿(外交部長),對諸蕃外使及日本遣唐使等待遇殊優,日本使者在長安者,與楊氏亦必有相當情誼,危難之間救助浮海,更為人情之常。
綜合上述,楊氏在日本留有一支,或亦有此可能。但是,至今在日自稱楊貴妃後裔之人,應為楊國忠的後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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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大唐開元二十二年正月二十六日,天氣很冷,留守洛陽的官員,冒著寒風,列隊迎接自長安來到東都的開元皇帝。
這樣冷的天氣,皇族通常會在長安近畿的驪山溫泉宮避寒。然而,開元皇帝卻在正月的寒天,帶了百官、皇族中主要人員、侍從、兵衛等兩萬五千多人,行於道路,冒嚴寒風雪而來——洛陽區內雖然沒有下雪,但東都留守官員知道,皇帝一行在過潼關時曾遇雪。雖然如此,皇帝的車騎到達時,儀容鮮明,並未因寒冷和旅途風雪而顯出憊頹。
皇帝已有兩年又四個月不曾來東都洛陽了,至於選在正月間駕幸東都,更久,足足隔了十二年。
歡迎的隊伍排得很長,高階官員和東都的留守官員,聚在前面,地方的中下級官員,則排隊在黃道橋堍的洛水邊,水邊風更冷,有不少著了吉服的官員,身體在打顫。
河南府計程車曹參軍事楊玄璬,沒有排入歡迎隊伍中,他主管車仗排程,在天津橋到黃河橋之間,走來走去,很忙,別人覺得冷,他卻在出汗——車駕自端門進入皇城了,含元殿有朝儀,百官魚貫而入,郊迎的大典禮告了一個段落。
作地方佐貳官的人,沒有資格參加朝會,紛紛散去了;士曹參軍事楊玄璬卻不曾走,他還要指揮人照料屬於地方調來的車仗,不過,他本身不需再走來走去了,留駐在舊中橋的站內,聽取各處報告,命佐史記錄下來。
隔著舊中橋,在洛水之間的河岸上,仍然擠滿了洛陽百姓,他們已有兩年多沒見過這樣大的場面,留著,不肯立刻散去。
不久,皇城的左右掖門都有官員們出來——那是散朝。皇帝第一天到達時的朝會,依例不議事,因此,朝會很快就散。
在洛水的兩岸,無數看熱鬧的百姓中,有河南府士曹參軍事楊玄璬的女兒在。
——她是悄悄地出來的。現在,陪她出來的老家人和保姆,緊張地催她快些回家。
十六歲的楊玉環有一些依依地,但她又很聽話,接受勸告後就一面轉身走,一面說:“總算運氣不錯,讓我看到皇家的儀仗——”
她在興奮中回家——她發現,她的哥哥仍然在書房,並未出去看熱鬧,為此,她嘆息。
在書房中的哥哥,發現了妹妹,叫喚她。
妹妹向隨在身後的婢女扮了個鬼臉,進入。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