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氏看這情形,眥裂髮指。也顧不得那些婆子正舉著板子打下來,直接撲到夏祁身上。
“啪”地一聲,板子打在舒氏背上,直痛得她閉目咬牙。
“娘!”夏祁才被打了兩板子,意識還極清醒,見舒氏被打,急怒交集,強忍的眼淚奪眶而出。
三房雖然勢微,但舒氏畢竟是夏家的正房三太太,那些婆子見打了她一下,也不敢再舉板子,停下手來望向夏老太太。
“咣噹”一聲,一個茶碗砸到地上,濺起滿地的茶葉沫和水漬,把大家都嚇了一跳。
這茶碗自然是夏老太太砸的,除了她,也沒人敢有膽在這裡砸茶碗。
“也別拉她,她不讓開,數上三聲就直管往下打。打了她,再打她那不成器的兒子。”夏老太太冷聲道,“養出這樣的兒子和女兒,還有臉來這裡鬧,換了我,早一根繩子把自己吊死了。”
這一聲冷語,比任何罵人的話都刺人心。夏祁握緊拳頭,直把下唇咬出了血印;夏衿眼底裡的冷冽能凍得死人。
“娘,兒子求您了,快讓開吧。”夏祁哀求道。
夏衿則直接上去,跟羅嫂一起把舒氏扶了起來。
“娘,您是不是誤會了?祁哥兒怎麼會去逛**?他一向循規蹈矩,從未做過出格的事,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來?”舒氏顧不得身體疼痛,直撲到夏老太太面前,“您先派人去查查吧,真查出來他做了錯事,那您就打我,您打我好了,是我沒教好,祁哥兒是您的親孫子啊!您怎麼查都不查就胡亂打人,要是打出個好歹可怎麼辦?”
“都怪我以往面慈心善,縱得你們一個個不知好歹。兒子給你養得逛了**,女兒讓你養得心懷怨毒。舒氏,你對得起我們夏家嗎?你以何謝罪?”夏老太太指著舒氏罵了一句,轉臉對旁邊的婆子道,“把天冬、元胡都帶上來,讓她聽聽她的好兒子都幹了什麼,免得怪我老婆子冤枉了她的好兒子。”
夏祁羞愧地低下頭去。
天冬和元胡是夏祁的兩個小廝,平時都跟著他上學堂的。
很快,兩個小廝被婆子帶了進來,兩人走路都一瘸一瘸的,衣服上還有血痕,很明顯是曾被人打過板子。
“說吧,告訴你們的好太太,你們少爺今天都幹了什麼!”夏老太太道。
第九章 恩怨
舒氏驚訝地轉過頭去,看向坐在上首的老太太。
“看什麼看?你要不滿,那還跪夠兩個時辰!”老太太向她瞪來。
“不不不,沒有不滿。”舒氏連連擺手,又回身跪下道謝,“多謝娘。”起來又向二太太稱謝。
老太太看都不看她一眼,轉臉瞪向坐在一旁看戲的大太太:“愣著幹嘛?還不趕緊擺飯?”
大太太似笑非笑地看了舒氏一眼,起身出去叫人擺飯。
舒氏也沒細想大太太這表情意味著什麼。自從上次夏正謙一定要懲罰夏禱之後,三房就算是得罪了大太太。平時見了,鼻子不是鼻子臉不臉的。要不是現在是拔家用銀子各過各的,還不知怎樣百般剋扣呢。
以前就是這樣,三房吃的用的都是大家挑剩下的,大太太管家完全做不到一碗水端平。夏正謙鬧過一次,在大老爺和二老爺調和下,才改成像現在這樣拔月例銀子各過各的。
小祠堂就在上房不遠處,一個單獨的小院子。裡面放著列祖列宗的牌位,逢年過節的時候受夏家子孫的香火。
舒氏到時,就看到夏衿那單薄的身影直挺挺的跪在祠堂的牌位前,面無表情,黑黝黝的眼眸平靜得不起一絲波瀾。她的眼淚“譁”地就下來了。
自打嫁進夏家,她就知道夏老太太偏心,不光是對她這個三兒媳婦百般挑剔,便是對夏正謙這個親生兒子也是如此。在生夏祁和夏衿之前,她也曾懷過一胎,可就在這祠堂裡被罰跪時流了產。
後來老太爺發了話,夏老太太才收斂些,讓她順利生下了這對雙胞胎。為了保護兒子和女兒不受老太太懲罰,到上房請安時,她都不敢讓女兒多走一步路,多說一句話。久而久之,便養成了女兒膽小安靜的性格。
沒想到,饒是如此,她還是沒護住女兒,如今讓她跪到這祠堂裡來了。
“衿姐兒。”她輕喚了一聲。
夏衿轉過頭來,靜靜地看了她一眼,便又迴轉身去,望向上面那一排排牌位,開口道:“咱們不能搬出府去嗎?”
舒氏嚇了一跳,四處張望。
“放心,沒人。”夏衿道。
舒氏果真看到四周沒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