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終於道:“好!”回頭恨恨地看了楊曄一眼,楊曄連忙對他一笑,多情又曖昧。卻見他毅然回頭,跟著羅瀛便往河中的羊皮筏上撤走。
北辰擎自不願就此罷休,下令讓人上去圍追截殺。楊曄便跟著起鬨,躲在他身後揮拳跳腳道:“生擒!一定要生擒了他們!”
羅瀛兵馬人數並不少,不過中伏後驚慌失措混亂了一陣子,此時跟著羅瀛,所謂置之於死地而後生,卻越戰越勇,終究沒有被截住,讓他們殺開一條血路,搶上羊皮筏過河而去。
楊曄總算鬆了口氣,道:“雲起啊,你怎麼放他們走了?”
北辰擎瞥他一眼,道:“你剛才不是承諾了凌大人放他走嗎?”
楊曄道:“我騙他的,我……啊呀雲起,你的手臂受傷了,流了這許多血!心疼死我了,來來來,我給你包紮一下。”
北辰擎並不是那麼容易被轉移心神的人,卻也不想給他難堪,便由得他笨手笨腳地將自己的手臂裹成了一隻粽子。他一邊被楊曄糾纏,一邊鎮定自若地指揮將領兵士清除殘兵,收拾餘孽,查點人數,掩埋屍體。
楊曄見他氣度沉穩指揮若定,沒口子地誇讚道:“雲起真能幹,真能幹,來,讓我親一下!”扒著他肩頭便往臉上湊,北辰擎拿住他的手要扔開,觸手卻冰涼徹骨。他心中一驚,眼光在楊曄身上梭巡一圈。楊曄身上很多血跡,有別人的有自己的,混合著全身淋淋瀝瀝的泥漿,早已不成人形,也看不出來個什麼究竟。北辰擎便道:“你剛才讓枕冰劍給傷了吧?手怎麼這麼涼?”
楊曄道:“沒沒沒,不過一道淺淺的傷口而已。不算什麼,真的不礙事兒。”
北辰擎淡淡地道:“是,比起大理寺天牢裡的那些酷刑,的確不算什麼。”他怕楊曄支撐不住,便命人去請袁藕明接著主持大局做好一切善後事宜,自行帶著楊曄等人先回了大營。
此次首戰經過袁藕明認真的盤查計算,羅瀛方折損兵馬足足兩萬有餘,己方不過折損了三千多的兵士,算是初戰告捷,一時間軍心大振。
是晚楊曄沐浴完畢,陪著北辰擎招呼屬下副將們用過了慶功宴,爾後跟著他迴轉營帳後,瑟瑟發抖地蹲進北辰擎的被窩裡,看他坐在案前,執筆給楊熙上捷報。
楊曄等了片刻,見他似乎已經寫完,便道:“你寫好了沒有?拿來我看看。”
北辰擎無奈將信遞給他,楊曄檢視一遍,道:“雲起,這樣寫可不行。軍中的邸報要簡潔明快,咱只說重點好不?就說他們死了多少人,咱這邊死了多少人,讓我哥高興一下,他高興了大家夥兒才能高興。我受傷的事兒不用跟我哥說,我滾泥潭的事兒也不用說,你只告訴他我想他了就成。來,我替你撕了,你重寫。雲起最勤快了,人也英俊,字也瀟灑。”言罷將寫好的信幾把撕成了碎片,團成一團扔了。
讓他如此道來,似乎大名鼎鼎的北辰將軍是第一次寫邸報,連重點都抓不住。但燭影中的北辰擎睫毛低垂,面無表情,一聲不響地扯過一張信箋重新寫,片刻後忽然道:“你若是想念四殿下,我讓侍衛護送你回去。”
楊曄立時道:“不,我不走!你不能嫌棄我,我很有用的。”
北辰擎道:“當然,你比我都有用。你看我這次的捷報上,從頭到尾都是在誇你。從前我和羅瀛僵持在這裡,他急我也急,也就是你來了,才有了這次大捷。你是福星,所以才讓你跟著殿下去。”
楊曄看看他的臉色,覺出不對來,慌忙爬起來,扯過一件厚斗篷裹住自己,巴巴地湊過去,賠笑道:“你是生氣了?吃醋了?不如咱倆也去滾一滾泥坑?”
北辰擎見他凍得不住地哆哆嗦嗦,伸手把他推回了床上去,自己也坐到床邊,正打算跟他接著理論,卻忽聽帳門外有兵士來言,己方派到窟野河東做眼線的幾個侍衛匆匆趕回,有重要軍情稟報。
北辰擎連忙命人進來,原來河東的羅瀛兵敗後,突然間連夜拔營退兵而去,甚是莫名其妙。北辰擎忙道:“再去探探。”侍衛領命而去。
他轉頭打算繼續勸說楊曄回到楊熙那裡去。楊曄不等他張嘴,往被子裡一縮,矇住頭道:“我不走,我堅決不走!我睡了,你不許再囉嗦吵醒我。”
待到後半夜,訊息傳來,卻原來是西迦的駙馬都尉金雅仁趁羅瀛和北辰擎交戰,帶著族人攻破了偏關,連佔兩個緊靠邊關的小鎮,一番搶劫掠奪後仍不肯離去,雁門關和寧武關的守將又固步自封不肯援手。羅瀛無奈之下,只得回兵攆外賊去了。
北辰擎道:“來人,去請袁將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