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年前,我和廖藍從地宮裡出來後,我醒著的那一個月,還是住在廖家燒掉的半拉房子裡。田地都荒廢了,雖然我能用法力抓些野味,但種不出大米呀,廖藍帶著我,在村裡鄉里可偷過不少東西。”瓏白拿起一根黃瓜啃起來,好像一想起艱難歲月就又餓了,“第二年,我醒來時,廖藍剛剛成為白神仙,賣藥得來的錢還不是很多,他說要省著點花,不過給我吃飽是足夠了。後來每次醒來就爽啦,想買就買,想吃就吃,哈哈。”
哈哈你個鬼啊!稚堇聽得一臉黑線,半天應不出聲來。再一細想,突然覺得不對:“那你這兩次醒來之間的時間,沒有一年也有10個月吧,老爺在做什麼?在你第一次醒來時,他就可以賣藥賺錢了啊,為什麼要等到第二年呢?還要做小偷這麼悽慘!”
“我不知道,他的事情我從來不問。”瓏白的眼神黯淡下來,“我和廖藍第一次見面時,年紀和身高都差不多,後來每醒過來一次,他就比我大一點,到現在都比我高出兩個頭了,人也越來越老成,話也越來也少,搞不懂他在想什麼。我也不願意和他講惡龍、血病、封印什麼的,我想起那些事就煩、就怕,我一年才醒一個月啊,我為什麼要說這些給自己找不痛快?再說了,雖然我甦醒時就是十三四歲的模樣,但腦子也就跟三歲小孩差不多,10年裡加起來只有一年不到是醒著的,就算廖藍再怎麼拼命教我,我有現在這種聰明程度已經是奇蹟了,如果還讓我追究那些複雜的事情,要求也太高了……”
“喂!!!”他怨婦似的絮叨著,話頭都快歪到月亮上去了,稚堇趕緊求饒,“我不對我不對,我不該把解謎的希望寄託在您老身上,您老休息休息,我自己想想。”
瓏白恨恨地哼了一聲,背對著稚堇,一動不動地躺著。過了好一會兒,稚堇都以為他睡著了,他突然悶悶地冒出一句:“我這次醒來已經超過一個月了。”
“嗯?”
“我應該不會再睡了。我是說,一年只醒一個月的那種睡法。”
“你的意思是?”
“沒有法力了,不會再睡了,醒著的時候也能感覺到睏意了……看來,廖藍實現了我的願望,我真的變成普通小孩了。”
“哦!”稚堇恍然大悟,正想說這是一條重要的線索,卻見瓏白翻了個身,緊閉著的睫毛上掛著淚珠:“可是,沒有廖藍,變成普遍小孩又有什麼意思呢?”
稚堇心頭一酸,想安慰他幾句,低頭一看,他卻已經睡著了,緩慢而安詳地呼吸著。稚堇輕輕把手放在他頭髮上,他的頭髮好軟,跟嬰兒似的。稚堇輕嘆了一口氣,往火裡添了些樹枝,也在他身邊躺下。
好吧熊孩子,今天姑且靜靜地睡一覺吧。明天開始,就得像大人一樣去戰鬥了。
兩人醒來時,天還黑著,簡單討論後,決定還是先從最簡單的入手,去找廖藍信裡說的“樹下”。天越亮被人發現的可能性越大,可憐那頭老牛被兩人趕著一路急奔,快到目的地才放它自由,兩人小心翼翼地步行上山,到了樹下時,天剛矇矇亮。
兩人徒手一通狂挖,稚堇手腕的傷口很快就裂開了,於是只剩瓏白一個人挖。“真該偷把鏟子。”他抱怨道,十個指甲都崩了,稚堇看著都替他疼。
好在沒挖很久,就摸到東西了——是個帶把手的木盒子。瓏白馬上把它提出來,但它已經腐朽不堪,馬上散成一堆爛木片,金條撒了一地。
瓏白和稚堇先翻看金條,光光溜溜,沒有一點刻字或花紋,就是普通的金條;再檢查爛木片,同樣就是普通的木條,什麼蹊蹺都沒有。
“還真是給戲班子的酬勞啊。”稚堇失望地說。
瓏白皺起眉頭,掏出廖藍的信又看了起來。“樹下”兩字外圍被打了個圈圈,看起來像是著重提醒。瓏白突然麻利地爬上樹頂,向遠處眺望了一下,跐溜一聲滑下樹,拉起稚堇的手就跑:“跟我來!”
瓏白熟門熟路地在沒有道路的山上跑著,在快到山腰的一處地方停了下來,領著稚堇開始在雜草亂樹中爬行。好不容易鑽出了一片荊棘叢,稚堇卻發現瓏白不見了,眼前只有一棵棵高聳的大樹。
“這裡!”瓏白的頭突然從半空中探了出來,嚇了稚堇一大跳。“從這棵樹後面繞過來!”瓏白從枝葉間伸出手指示。
稚堇繞到他所指的槐樹後,才發現這棵前面看起來筆直高大的槐樹,後背部分的樹身大概是被雷劈過,傾斜成45度倒臥著,上面又寄生著幾棵不大不小的樟樹,但因為被槐樹茂密的樹冠遮擋著,從前面很難看出還有後面這幾棵樟樹。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