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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羅曼諾夫③、霍亨索倫④、哈布斯堡⑤和波旁⑥的聯盟。滑鐵盧是神權的倀鬼。的確,帝國既然專制,由於事物的自然反應,王國就必然是自由的了,因而有種不稱心的立憲制度從滑鐵盧產生出來了,使戰勝者大為懊喪。那是因為革命力量不可能受到真正的挫敗,天理如此,絕無倖免,革命力量遲早總要抬頭,在滑鐵盧之前,拿破崙推翻了各國的衰朽王朝,在滑鐵盧之後,又出了個宣佈服從憲章⑦的路易十八。波拿巴在那不勒斯王位上安插了一個御者,又在瑞典王位上安插了一箇中士,在不平等中體現了平等;路易十八在聖旺副署了人權宣言。你要了解革命是什麼嗎?稱它為進步就是;你要了解進步是什麼嗎:管它叫明天就是。明天一往直前地做它的工作,關且從今天起它已開始了。而且很奇怪,它從來不會達到目的。富瓦①原是個軍人,它卻借了威靈頓的手使他成為一個雄辯家。富瓦在烏古蒙摔了交,卻又在講壇上抬了頭。進步便是那樣進行工作的。任何工具,到了那個工人的手裡,總沒有不好使的。它不感到為難,把橫跨阿爾卑斯山的那個人和宮牆中的那個龍鍾老病夫②都抓在手中,替它做那神聖的工作。它利用那個害足痛風的人,也同樣利用那個征服者,利用征服者以對外,足痛風病者以對內。滑鐵盧在斷然制止武力毀滅王座的同時,卻又從另一方面去繼續它的革命工作,除此以外,它毫無作用。刀斧手的工作告終,思想家的工作開始,滑鐵盧想阻擋時代前進,時代卻從它頭上跨越過去,繼續它的路程。那種醜惡的勝利已為自己征服了。

總之,無可否認,曾在滑鐵盧獲勝的,曾在威靈頓背後微笑的,曾把整個歐洲的大元帥權杖,據說法國大元帥的權杖也包括在內,送到他手裡,曾歡欣鼓舞地推著那些滿是枯骨的土車去堆築獅子墩的,曾趾高氣揚在那基石上刻上一八一五年六月十八日那個日期的,曾鼓舞布呂歇①拿破崙從厄爾巴回來,進入巴黎的時間。

②巴黎人民攻破巴士底獄的日子。

③羅曼諾夫,俄國王室。

④霍亨索倫,德國王室。

⑤哈布斯堡,奧國王室。

⑥波旁,法國王室。

⑦路易十八迫於國內資產階級自己主義的思想的力量,不得不宣佈服從憲章,以圖緩和國內矛盾。

①富瓦(Foy),拿破崙部下的將軍,在滑鐵盧戰役受傷,繼在王朝復辟期間當議員。

②指拿破崙和路易十八。

爾去趁火打劫的,曾如同鷹犬從聖約翰山向下追擊法蘭西的,這些都是反革命,都是些陰謀進行無恥分裂的活動的反革命。他們到了巴黎以後就近觀察了火山口,覺得餘灰燙腳,便改變主意,迴轉頭來支支吾吾地談憲章。滑鐵盧有什麼我們就只能看見什麼。自覺的自由,一點也沒有。無意中反革命成了自由主義者,而拿破崙卻成了革命者,真是無獨有偶,一八一五年六月十八日,羅伯斯庇爾從馬背上摔下來了。

十八 神權復熾

獨裁製壽終正寢。歐洲一整套體系垮了。帝國隱沒在黑影中,有如垂死的羅馬世界。黑暗再次出現,如同在蠻族時代一樣。不過一八一五年的蠻族是反革命,我們應當把它這小名叫出來,那些反革命的氣力小,一下子就精疲力盡,陡然而止了。我們應當承認,帝國受到人們的緬懷,並且是慷慨激昂的緬懷。假使武力建國是光榮的,那麼帝國便是光榮的本身。凡是專制所能給予的光明,帝國都在世上普及了,那是一種暗淡的光。讓我們說得更甚一點,是一種昏暗的光。和白晝相比,那簡直是黑夜。黑夜消失,卻逢日蝕。

路易十八回到巴黎。七月八日的團圓舞沖淡了三月二十日的狂熱。那科西嘉人和那貝亞恩人①,榮枯迥異。杜伊勒裡宮圓頂上的旗子是白的。亡命之君重登王位。在路易十四的百合花寶座前,橫著哈特韋爾的杉木桌。大家談著布維納②和豐特努瓦③的聲名大噪。“自強不息”那句箴言又在奧爾塞河沿營房大門牆上的太陽形拱石中出現了。凡是從前駐過羽林軍的地方都有一所紅房子。崇武門上堆滿了勝利女神,它頂著那些新玩意,起了作客他鄉之感,也許在回憶起馬倫哥和阿爾科拉時有些慚愧,便安上了一個昂古萊姆公爵的塑像敷衍了事。馬德蘭公墓,九三 年的義冢,原來淒涼滿目,這時卻鋪滿了大理石和碧雲石,因為路易十 六和瑪麗—安東尼特的骸骨都在那土裡。塞納墳場裡也立了一塊墓碑,使人回想起昂吉安公爵死在拿破崙加冕的那一個月。教皇庇護世在昂吉安公爵死後不久祝福過加冕大典,現在他又安祥地祝賀拿破崙的傾覆,正如當初祝賀他的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