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萊特公國的白衣軍官證在教堂之中巡查。他手中拿著一個蠟黃的酒葫蘆,每走幾步路就往嘴裡灌上幾口酒。他醉醺醺地一搖一晃地在教堂裡踱著步子,周圍的人都不得不給他讓出一條路。他一腳踢翻了一箇中年男人放在地上的一隻瓷瓶,男人站起身來瞪著他,卻又不好發作。於是他狂妄的笑了兩聲。他又不顧一個婦人厭惡的表情用手撫過她的臉龐,還跌跌撞撞的撞翻了一個老頭。最終他的視線停留在了一個生面孔上。
第五章
身邊的寂靜被那個跌跌撞撞的身影粗魯的打斷,弗雷德麗卡沉默地俯視著這種無力。
“你是一個還沒有死的人。”這是塔那託斯在離開之前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直到這時候,弗雷德麗卡才第一次感受到了“死神”的恐怖並不是像之前塔那託斯所表現出來的狡黠和妖媚。
還沒死的人。
當奧西還不曾是奧莉西雅的時候,有天夜裡他曾經一邊用潔白的手帕擦著沾在手上的盜賊團的鮮血一邊對弗雷德麗卡說:“我在精靈圖書館自學死靈法術的時候曾經看到有兩種十分類似的傀儡術,它們所製造出的傀儡一種叫‘半死者’,一種叫‘半生者’。當時我十分的迷惑,既然這兩種傀儡的身體一樣是一半死一半活的,為什麼會有兩個不同名字。弗雷,你知道為什麼嗎?”
“我想大概一個是死了一半的活人,另一個是還有一半沒有死的死人。”當時的弗雷德麗卡只是稍稍想了一下就作出了回答。
“你果然是個天才!”但當時奧西的眼瞼低垂著,只是專心看著自己手擦著血跡,看上去十分的陰沉和認真,“但死了一半的還是活人嗎?而既然有一半沒有死的,那還是死人嗎?”當時的弗雷德麗卡聽奧西那麼一說,覺得兩者又都是一樣的了。
面前那個一臉猥瑣的白衣軍官在弗雷德麗卡看來就如同粘土怪一般的噁心,但對於一具屍體來說,這樣的材料卻可以預見地會成為完美的藝術品。弗雷德麗卡原可以選用最簡便的方式完成把一砣垃圾變成一件藝術品的過程,但她只是用不悅的神色望著他,就像任由一隻可恨的蟑螂在自己面前張牙舞爪卻不能一腳踩死。
弗雷德麗卡用那隻沒有觸覺的冰涼的右手緊緊抓住了妖刀,由於那隻手臂質量的淡薄只能讓劍靠在懷裡,呈現出抱著的姿態,看上去有些怯懦。
那張猥瑣的臉湊近到她面前,於是又一股惡臭的酒氣開始在周圍瀰漫。弗雷德麗卡對這股氣味沒有感受,卻也不得不承認那感官上的惡臭。有時候心裡對外界的感官起了很大的作用。弗雷德麗卡還清晰地記得,奧莉西雅與滴酒不沾的奧西不同,是相當喜歡偶爾喝一點的。但當時的弗雷德麗卡反而覺得被淡淡的酒氣所圍繞的奧莉西雅也是十分可愛的。
那張嘴巴竟然還張開了。“小姑娘長得不錯,但我好像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你。”那個白衣軍官又看到了弗雷德麗卡懷裡的妖刀戰魂,“你手上的那把劍好像不錯。告訴你吧,現在是戰爭時期,所有的武器都是要充公的。快拿過來給我。”
弗雷德麗卡一動不動。她知道已經死去的自己對這一切都沒有感受,但卻無法忽略,她知道有些東西是指的厭惡的——雖然只是知道。如果這些知道可以解釋為身體的條件反射的話,那她沒有拔出妖刀用條件反射來解決問題則是她還沒有死的無可辯駁的證據了。在下一瞬間,弗雷德麗卡便不得不用自己的神志來阻止身體條件反射的反擊動作,於是便讓那個醉鬼在臉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倒退出許多步。
“哼,到現在還擺出一副貴族的架子來,你以為還會有人怕你嗎?把那劍交出來。”弗雷德麗卡畢竟還是個小女孩,身體並不十分強壯,那一巴掌讓她臉上已經有了紅色的指印。“信不信我把你抓到異端審判所去!”當這個醉醺醺的軍官提到了這個機構之後,所有人都想弗雷德麗卡投來了同情的目光。真理之神瓦瑞帝絕對不會想到,他在人間的信徒們為了懲罰邪惡者所設立的機構竟然已經代替十惡不赦的殺人魔王,成了嚇唬淘氣小孩的工具。那些剛才還在為食物分配問題而擔心的善良的人們一聽到了這個詞語自然而然地就和女孩至少是精神上同仇敵愾了。因為這些年來,像弗雷德麗卡這樣的真正的異端,實在是異端審判所的稀客。
“我們要相信我們萬能的神,他對於世間的一切都是公正的,他一定會接納善良的人們上到聖潔的天界之中。”神父還在一邊麻木而富有諷刺意味的宣講著。
“住手!”齊終於抱著兩隻黑麵包回來了,幾乎到在地上的脆弱的弗雷德麗卡通紅的臉頰還有一臉凶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