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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描繪。《黃金時代》不同,它肆意嘲諷對性的表裡不一,但同時對性作遊戲的處理,不是將性美化、神聖化,而是將性的價值中立化。小說以第一人稱敘述,當“我”不承認人們給性施加的醜名時,口氣隨意而平淡。讓讀者閱讀時也濾去了那些故弄玄虛的羞恥色彩,而達到心靈的淨化。在作家看來,圍繞性興師動眾本身就是可笑的。性關係只是當事人的私事,用不著別人去幹涉。干涉本身就讓人發笑。只有人們對性的態度坦然了,不再大驚小怪了,人們的心理才是健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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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紙荒唐言/朱正琳(1)

聽說王小波的《黃金時代》已由華夏出版社推出,不勝欣慰。一位大陸作家寫的一部純文學作品,在海外出版,在海外獲獎,在海外引起關注,而大陸讀者幾乎毫不知情,這委實讓人氣餒。究其原因,據稱是因為“這本書裡有不少地方寫到性”。我們且聽聽作者自己是怎麼說的:“雖然在文學中過分寫性有媚俗之嫌,但是筆者決定不加改動。因為生活就是這樣,又何須掩飾?雖然這樣的生活沒有什麼值得炫耀的地方,但是我們就是這樣一步步活過來,還要這樣一步步活下去。對我們來說,沒有比這更值得珍視的了。”作者寫性,是在寫生活、寫生命,無須迴避。一部文學作品是否媚俗,不在於它是否寫到性,而在於它所寫到的性在全書結構中是否必要。濫用之筆方可稱為“過分”。再者,媚俗者寫性必然會寫得浮浪虛假,關鍵則在於他們把性製作為某種消費品,而沒有把性理解為生活本身,或者說,他們從根本上就缺乏對生活的理解。好作家筆下的性總是會引發對生活的觀照與思考,每每令人正襟危坐。當然,有批評家早就指出過,對於那些見到聖母像都要起淫慾的人,我們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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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讀過《黃金時代》,香港版,出版商竟易其名為《王二風流史》,且收入“風月系列”。據我所知,這使得王小波頗為惱火,所以這回在大陸出版,他堅持把書名改回來,寧可冒不暢銷的風險。我曾戲言,《紅樓夢》原先也曾名為《風月寶鑑》,港臺的出版商抑或大有深意?難得的是臺灣人畢竟能認識到這本書的文學價值,書中第一輯曾獲臺灣聯合報“第十三屆小說獎”之中的中篇小說獎就證明了這一點。易名為《王二風流史》也並非完全不切題,書中主角叫王二,的確有好幾檔子男女故事。只不過這些故事難稱風流,倒得了“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的神韻。因此,《王二風流史》一名過於外在,未解其中之味。但要港臺商人解得此味未免要求太高,他們並沒有經歷過我們那個“黃金時代”。

全書由3箇中篇輯成,但由於人物與情節不乏連貫性,一氣讀來倒也彷彿讀了一個長篇。從王二的半世人生中擷取了3個時段作為視點,於是有了《黃金時代》(20歲),《三十而立》(30歲),《似水流年》(40歲)3篇,而其生途際遇卻在其中交錯蔓延。20歲的青春活力無所收束(缺乏凝聚點?),金燦燦地拋灑在窮鄉僻壤(插隊在雲南)。Xing愛是自然的節奏,挨鬥挨批是社會的旋律,二者協奏成曲,怪誕中被嘲弄的是某些觀念,被顯現的則是不可遏制的生命。30歲時生活居然又重入“正軌”回城入學且做了大學教師。無奈已然“偏離的原子”(取伊壁鳩魯之意——本文筆者)夢魂難歸,時時刻刻只感到“而立”的彆扭與可笑。實際上這彆扭也因環境而起,原以為一場震盪已改變了一切,回過來卻發現並沒有改變人們的思想方式。這使人想起柏拉圖的“洞喻”,出洞見過另一番景象的人怕是很難再老老實實地呆在洞裡。40歲人謂年屆不惑,偏偏卻驀然回首,一詠三嘆地追憶似水流年。幾個難忘的人,幾件難忘的事,反反覆覆在那兒敲擊。其荒唐,其慘烈,是夠人想一輩子。然而那種輕淡幽默的敘說卻直讓人啼笑皆非。掩卷長思,又只覺它勝過聲淚俱下好幾籌。

我這樣來概括全書的內容難免失之過簡過粗,而且勢必有欠準確。小說你得去讀,不能聽人介紹。觀王小波之走筆,很快就能發現他掌握了一種獨特的敘事。有人說他走了黑色幽默的路子,似也有幾分道理。不過,我想補充強調一點:這不是說他模仿或借用了黑色幽默的敘事方法,王小波的獨特敘事是和他的獨特感受血肉相連的。獨特的感受包含了獨特的領會,文學家的才能正在於使之直接得到獨特的表達。杜甫寫寒露,卻道“露從今夜白”;加繆寫下雨,竟說“終於把大海都淋溼了”。即便是一景一物,一落筆也驚人,出人意表而又在情理之中。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