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變了又變,“你行,你有膽,居然算計起朕來,居然敢算計你老子!”
“兒臣也是迫於無奈。”胤禩挺直了身子苦笑,“兒臣此行殺戮過多,回去必然掀起軒然大波,兒臣自問問心無愧,實不願理那些迂腐之人。但身在朝堂,談何理與不理?不如離得遠遠的,聽不見看不見便不會心煩。”
“唉!”萬般思慮都化作一聲長嘆,康熙從沒想過,這個看起來玩世不恭吊兒郎當大部分時候穩重偶爾脫線的小八居然能想的這麼遠,他此舉,恐怖僅僅是為了避開朝臣的詰難,更是不想捲入老大老二老三的紛爭吧?
想起這三個不省心的,康熙心情就好不起來,本以為老三醉心書畫是個懂事的,誰知這幾年竟也有了心思,下絆子拉攏玩的是不亦樂乎,老大與太子更是恨不得掐死對方才好。自己到底是造了什麼孽生出這麼些個兒子?
唯一欣慰的,老四與老八感情一如既往,老七也安安分分,九十十三十四倒是很聽話,但九十是聽老八的話,十三十四是聽老四的話。
康熙不敢再想下去,他怕再想下去是不是又要懷疑老四和老八有什麼勾結,把這天家難得兄弟情誼也給抹殺了。
“朕——準了。你退下吧!大軍後天開拔,你也好生準備著。”
康熙彷彿一下子老了十多歲,胤禩看的鼻子一酸,眼眶中的淚差點掉了下來,死命的忍住了,輕聲道:“皇阿瑪,您也好好休息。奏摺永遠批不完的。不急在一時。”說完便轉頭出去。
大軍開拔不是件簡單事,胤禩等不得便提前跟康熙告辭,左右他一個小孩子在這邊也沒什麼用,康熙很爽快的放行,布耶楚克也沾光跟著提前走了。一路上興奮不已。
其實說來布耶楚克比胤禩還累,他剛南下就北上,緊接著又跟著胤禩幾乎跑遍了整個準噶爾草原,只是他比胤禩大兩歲,胤禩不吭聲他更不願意示弱。這倒是存了較量的心思了。
胤禩一顆心早就飛到了胤禛身邊,從出發時便開始胡思亂想,不知他傷好了沒,不知他事情處理的順利否,不知他現下是在江南還是回京的路上,不知他有沒有思念自己,搞的最後整晚失眠,快到京城時終於成功熬出來兩隻烏青眼,他面板又特別白,雖說過於勞累有些暗黃,但比起普通人依舊白皙很多,因此那兩隻烏青眼也就特別顯眼。
一路上不知被布耶楚克取笑了多少回。但胤禩急著回去也懶得跟他計較,只暗暗把這筆賬給記了下來。
胤禛回到京城第二天便接到訊息,八阿哥率兩千精騎逼死厄魯特蒙古準噶爾部首領葛爾丹,同時妄殺無辜百姓一萬一千三百二十八人,蒙古各部人人自危,朝廷上下議論紛紛,胤禩還沒回京,大家便早已準備好了奏摺要參胤禩一本。
小小年紀便心狠手辣,若是長大還得了?
胤禛忍不住發愁。他自然不會以為胤禩故意殺人。他對他了解的很,若不是逼不得已,他也不會採取如此極端冷酷的手段,聯想臨走時胤禩的話,再結合事實,相比當時情形已經到了十分危急的時刻。
他太清楚胤禩,這些年來胤禩唯一孜孜不倦的便是毀壞自己名聲,如今既然有機會兩者兼得,他又怎會捨得放棄?只是,胤禛心疼的想,不知這小傢伙做噩夢了沒?夜裡能睡的著嗎?
他是知道胤禩行蹤的,因此一早便獨自出了城外十里處翹首而望,在這裡,他便可以第一個見到他。
遠遠的急促的馬蹄傳來,人數不多,僅僅十來騎,但步伐整齊,倒給人一種千軍萬馬之感,胤禛強按下心頭激動,面上更加肅穆冰冷,暗地裡指甲都掐進了肉裡。
胤禩早已看到路邊馬上的那個身影,兩個月不見,思念早已入骨,如今見到人再也忍耐不住,馬鞭拼命的甩,馬兒吃痛長嘶一聲放蹄狂奔。
快到跟前的時候胤禩也不管馬還沒停,甩下馬鐙縱身便往那個身影撲去。
胤禛看他神色就知道他要做什麼,早已翻身下馬張開雙臂等著他投懷送抱,兩個月不見胤禩實沉了許多,胤禛雖說早已做好了準備,還是忍不住後退了兩步才穩住身形,雙臂收緊把想了兩個月的小孩緊緊抱在懷裡,便聽小孩在自己懷裡悶悶的低喃:“四哥,我好想你!”
若不是地方不對,若不是這麼多人,若不是兩人都是男人……胤禛深呼吸好幾次,才算是把體內翻騰的慾望壓下去,死小孩簡直是找死,難道他不知道這樣軟綿綿的情話有多要人命嗎?
布耶楚剋落後一點,但也很快趕了上來,見兄弟兩個緊抱在一起跟生離死別似的,不由嘲弄道:“八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