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是我的,哪還有他人的半點兒痕跡?”
此念一出,他眼前忽地光暈如輪,有明月自泥丸起,遍行九宮,如過天穹。與之同時,他心中有關“九宮月明還真妙法”的一切口訣,均轟然崩散,不留一點兒痕跡,只有明月如輪,照徹虛空,自然引動周身元氣,如湧潮汐。
執念已去,這一關,他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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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寫得比較吃力,不過感覺很好。就是不知道兄弟姐妹覺得如何。若感覺也不錯的話,請紅票和收藏支援。
第一百零六章 授筆
這一關他過得輕輕鬆鬆,解良倒是略有些驚訝,看了他幾眼:“你倒想得開。”
解良便是再神通廣大,也不能盡知餘慈走過的人生歷程,更無法理解餘慈內心是何等獨立和堅強,不過,這倒少了很多麻煩。
“執念既去,你十多年修行的存思法,便不再是阻力,而是助力。此外,你也修通了貫氣法,修行前的各項準備便已齊全,如此,我便傳你這一法門。”
餘慈精神一振,更是仔細傾聽。只聽解良道:
“我這門《玄元根本氣法》,以存思入門,用的卻是畫符的心法。之前我說的心象,便是要用‘書圖象’的法子一筆一筆地畫出來。這其中,一切心法都只是扶手,只有心象物象,才是根基。
“你擅長符法,當知畫藝:你心內無量虛空便是畫布,心法則是畫筆,精氣神就是墨汁,任由你心象馳騁,流精布氣,自得本我之相。這是簡簡單單的道理,卻要時時留心。定神,我送筆來!”
解良所言,竟和餘慈當初感慨於舟老道劍幻魚龍,所喻者恍然如一。又或許他說話時用了什麼法子,餘慈聽在耳中,便覺靈臺空明,自然心神附著,將解良唇齒間流出的心法記憶領會,渾不知時光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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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餘慈從渾沌未明的狀態中醒來,天色已經大亮,解良仍端坐在原處,似乎從來沒有移動過。
餘慈眯起眼睛,接收窗外的天光。雖是一夜間記憶了不知幾千幾萬字的口訣,他的腦中仍是清清朗朗,這無疲累的感覺,似乎剛剛只是從解良手中拿過了一枝筆。
正如解良所說,一切心法都是成象的“筆頭”。他記不記得住字句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杆筆”可拿在手上,放在心中。
餘慈就覺得,當他閉上眼,就有一隻蘸滿了墨汁的大筆懸在半空,欲動非動,只待畫第一筆下去,可是畫什麼好呢?
此時,解良問他:“可是拿到筆了?”
餘慈鄭重點頭:“是。”
“那就好!”解良如是說,然後就這樣站起身來,要出門去。
餘慈看得一愣,忙跳起道:“仙長留步,弟子尚有疑難。”
解良哦了一聲,站定,扭頭看他:“你講!”
餘慈張了張口,忽地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其實他心裡很明白,只是卻沒想到,《玄元根本氣法》這門了不起的法訣,竟然只是一夜時間,便傳授完畢,他以前可是準備著拿三年五載的時間,精研其中奧妙呢!
看他表情,解良也能大致感覺到他的想法,便道:
“若你昨夜不能領悟,那一點靈光耗盡,再彌補便要三年功夫,且未必比得上這一夜的收穫。你……做得不錯。”
說罷,衝他點點頭,解良徑直出門。
餘慈衝他背影深施一禮,只有像他這樣,親身經歷過無法可修之窘境的修士才能明白,有一個好老師,是多麼重要。
修煉《玄元根本氣法》,其實就是三個步驟。
若以昨夜解良的比喻來說,第一便是用存思法鋪開“畫布”,在心法上稱為“心內虛空”,為承載心象之地,日後描繪心象便在‘心內虛空’中進行。餘慈有了存思法的根基,又破除執念,這一點沒有問題。
第二便是用畫符的手法“執筆”。在這一步上,除了要有畫符通竅的認識,還要了解如何將本人的“物象”反映到“畫筆”上,再與“心象”勾連起來。這也就是此部先天氣法的精妙處所在。
此時才見到解良的關鍵作用。臨夜短短兩個時辰,便是解良口傳心授,引導著他從髮膚血肉、筋絡經脈、五臟六腑乃至神魂心念等各處細節入手,便像是灑下了億萬條勾線,牽涉到形神的方方面面,使形神氣機有序匯總到他心中“畫筆”之上。至此,“畫筆”動,便是他形神動,由“畫筆”畫出的“心象”,就是他的“物象”生出的“心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