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分明。
對如今情勢而言,也無意義,因為就在防禦圈破碎,六頭長生大妖壓入之時,諸陽殺意又現。
餘慈眉心微痛,已是被殺意鎖定、滲透,甚至已經受了暗傷。
他驀地睜眼,不管法則層面大黑天佛母菩薩的強壓,正要不顧一切反制。
六頭大妖黑壓壓的身影之後,忽地有誰悶哼一聲,一個極淡的影子斜飛出去,其上血液噴濺,但很快也似是飛蟲亂影,消沒不見,竟沒有在周圍留下任何痕跡。
但餘慈已經看出,此人是被劍氣貫穿,其氣機變化——分明就是諸陽!
也在此刻,餘慈身畔,忽有絲縷劍意鳴動,聲勢不大,然而層疊化染,虛實莫測,如天外樓閣,意象分明,偏偏縹緲難留。
與之相應,旁邊人影向前,那是葉池……然而,身形、樣貌、衣著,一步一變,不過三步,已經完全換了一人。
相較葉池,此人背影同樣削瘦,隻身形略高,也或許是她背脊格外挺直的緣故。一身月白襦裙,外披紗衣,在燭龍王的日月神通之下,也是明暗不定,像是夜間海面上起伏的柔光,光中生煙,繚繞周身,恍若飄帶披帛,迎風欲起。
而當“飄帶”拂過,圍殺上來的六頭大妖,都是慘哼暴退,有兩個退到一半,已經仆倒在地,再起不能。
燭龍王的笑聲戛然而止,脫口道:
“半山蜃樓……葉繽!”
第一百六十四章 絕劍斷影 通天血途(中)
便在燭龍王尾音將盡之時,連斬兩頭大妖,逼退四頭,更重要是重創了諸陽的凜冽劍意,便在煙氣中嫋嫋而散,那個清瘦的人影,停下腳步,正好走到夏夫人身前,擋在燭龍王正前方。
也在瞬間,已經加速踏步的燭龍王,巨大的身軀驟停,明暗交替,光陰流轉的異象,也一發地消散。
在他腳前,正是他一個仆倒在地的手下,此時倒還是氣息微微,可是,其數劫苦修出來的靈智,已經被一劍抹殺,便是活著,也是個“活死人”……或許稱“活死妖”比較恰當,也就是《未來星宿劫經》的妙處,使得大妖神滅而人形猶在,沒有現出本相。
“吹燈拔蠟,死得痛快。我這些孩兒們,蒙葉島主照顧了!”
悶沉的聲音,像是從鐵箱裡發出來的,隨後就又變成了高昂的笑聲: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隻鳥兒,可美得很哪!”
而在此刻,餘慈的想法則是:
又玩這一手!
記得當年在東華山,葉繽就是玩了這一個“大變活人”的好戲,和自家徒兒互換身份,進了東華虛空,一劍重創太阿魔含,破了天劫魔劫,成就劍仙尊位。
十多年後的今天,同樣的人、同樣的路數,餘慈就奇怪,他怎麼還是一點兒警覺都沒有呢?
此時,燭龍王的話鋒再轉:“不愧是葉島主,這心機,這狠勁兒,當真是不讓鬚眉……諸老弟,你在她手吃虧,也不枉了;中劍不死,更是大賺哪!”
隔了片刻,水波中有低啞的聲音響起,應是諸陽無疑:
“讓我一劍,還我一劍,她的狠勁兒和忍勁兒,我是一向佩服的。”
兩人一唱一和,拿出的是攻心之術。也不怕淺白,這時候就應該是越直白越好。
明著贊葉繽,實際上是譏刺她明明就在薛平治身邊,但在諸陽發第一劍的時候,卻是全然無視,非要等到更好的機會才出手。
按照常理,葉繽完全可以說她沒有反應過來,當然,最好的方式是根本不辯解,餘慈也好、薛平治也罷,都是與她有交情的人,更懂得大局為重。
哪知,葉繽回答得好生坦然:
“最初平治元君重傷時,找不到這麼好的機會,可以一劍破你的‘天遁殺法’。”
說著,她側過臉,向薛平治處微一點頭。
薛平治竟也微笑還禮,讓人懷疑,是不是早有默契。
餘慈卻知,不是這樣的。之前,薛平治完全不知葉繽就在身邊,葉繽也確實沒有任何出手的意思。
不但是因為不是最好的時機,也是確認這一擊不會致命。
葉繽發劍之時,餘慈就在旁邊,此時琢磨她發劍的時機,便感覺著,這位葉島主的劍意,倒與他生死一線的劍意有點兒像,都是險峻凌厲到了極致。
為了捕捉最好的戰機,完全可以“交換”一定的代價。
但最讓人凜然的,是她“理所當然”的氣度,不管是此時的薛平治,還是之前的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