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瞎編出來的,這其間有個重要的紕漏就是:趙興是舊黨,是蜀黨人員,這樣的人做出來的成績,人們不會把他歸結為新黨的成就。
更何況趙興推行的那些法令,早已被他改的似是而非,其中參雜進去許多商業因素代替官府行政作為。這樣推行地新法,人們只能說新法還需要完善。
但蔡京不管這些,他心裡想的是讓趙興跟他這段情意有一段完美結局。在他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時候,趙興敢在家中懸掛他的手跡“茉莉”;在他從揚州調往成都的時候,百官沒有敢送行的,唯獨在揚州與他同流合汙的趙興敢不懼非議,替他隆重送行,並安排同族的人沿途護送他去赴任。
為了這份私誼劃上完美句號,蔡京需要幫幫趙興。他要告訴章:是我們需要趙離人。而不是趙離人需要我們!
章原先拉攏趙興也是出於私誼,但章是個心硬如鐵的人,剛才趙興地拒絕讓他心中不快,當時,他腦袋裡正轉悠該怎麼收拾趙興,蔡京那番話將他忽悠住了,他一琢磨,也對啊,原來趙興的存在。還有這麼些好處。我怎麼沒想到呢?!
對呀,現在提出恢復青苗法、免役法,朝堂裡守舊大臣還沒有完全清空,在人們思想中,還記憶著王安石變法所造成的千里流民,但有趙興這個例子,不正好回擊舊黨的指責:不是新法不行。是你們這幫舊黨官員在執行時故意使壞。看看密州吧,看看揚州吧。這些地方執行新法的時候,怎麼百姓不但沒有流離失所,反而變的越來越富足……既然你們不行,我就撤換人——這剛好是大規模清洗的藉口。
有道理!蔡京這廝說得太油菜了。
章考慮清楚了,連忙拉過蔡京,與兒子一起商議安排趙興去哪裡。至於章援提出萬一趙興去了地方上不執行新法怎麼辦,這也不怕,在舊黨的重重重壓下。趙興都敢偷偷摸摸推行變種的新法。現在給他機會……只要給他再派遣一個得力地監視人員,便可以全部搞定。
三日後。皇帝趙煦召見趙興奏對。小皇帝依舊關切的詢問趙興老師的狀況,並說是自己特意安排蘇軾前往惠州安置的,並和藹的請趙興轉告蘇軾,且待兩三年後,他一定重新召回自己這位昔日老師——蘇軾曾當過趙煦的老師。
趙興今日在大殿上的態度跟昨日在章府上一樣,大多數時候表情木然,皇帝問話,他用最簡短地字詞,能省則省地回答,最後,小皇帝詢問趙興今後的打算:“楚州知州這個官銜小了,朕不是刻薄地人,有功必賞。趙卿這幾年在地方上政績出色,考績優良,朕決定厚賞,趙卿是打算留在京城還是牧守一方。”
趙興跪下重重磕一頭,口稱:“黃州酒囚,願去惠州。”趙興說話的意思是:我在黃州跟老師打賭,詩酒之賭,把自己輸了。不忍心老師生活在地獄裡,而自己逍遙快樂,所以願意去惠州,哪怕不做官也行,哪怕一同被“惠州安置”也行。
這話小皇帝不愛聽,他陰沉著臉,許久,方慢慢的說:“我還記得趙卿進士及第那天的情景,朕窩在深宮,久不自由。那天青唐之亂傳來,大臣們亂作一團,朕稍稍得以漫步宮中,恰好走入禮部,看見你們在演習禮節。你在當中最為醒目。
朕記得當日問你:你個子大,是否能文能武。如今看來朕當初沒有看錯你。你說你個子大看得遠,但前方一團迷霧,如今霧散了,你看的清了?“
趙興繼續叩頭,回答依舊是八個字:“黃州酒囚,願去惠州。”
哲宗沉默了片刻,揮手令左右退下,陪侍的翰林不肯,因為他們要記錄皇帝與臣下奏對,小皇帝發怒了:“朕要跟趙卿聊點家事,你們在這裡呱噪什麼?”
家事?!這個詞將幾名新進的翰林嚇出一頭冷汗,他們擦著汗膽戰心驚的退出大殿,等人**了,哲宗輕聲問:“樂至還好嗎?”
趙興搖搖頭,恭敬地回答:“臣這兩年在環慶,不通外面地訊息,不知情況。”
小皇帝趙煦點點頭,繼續說:“朕聽說了,趙卿這兩年四處奔波,連居家的日子都很少,可謂是最勤勉地地方官。不過你去了環慶,樂至的訊息也少了。既然你要去惠州,那就去吧。朕將廣南東路許你,你順便幫我問問樂至地境況。”
小皇帝生長在深宮,難得幾個大姐跟他親切,老太太高太后一死,孤寂的他便想起兄弟姐妹,也順便想起樂至這個沒有名號,孤獨遠嫁的大姐,當然,順便也想念一下這位大姐每年送來的禮物。
趙興爬起來。叩謝皇恩之後,默默告退。出了皇宮大門,他仰望天空,發了一陣呆,招呼等候在皇宮外面的馬夢得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