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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聖元年,程正輔正做廣南東路提典刑律(掌管所屬各州的司法、刑獄和監察),章把蘇軾貶往惠州,是在獲得西夏與遼國的軍情之後作出的。最新情報顯示,遼國人剛剛打敗了韃靼,西夏人去年讓趙興章折騰的不輕,目前這兩個國家都沒有餘力發動進攻。這樣一來,派蘇軾去定州的目的就落空了。
章知道蘇軾地本領,如果遼人西夏人不進攻地話,有一年緩和時間,誰知道蘇軾會將定州治理成什麼樣,沒準蘇軾身在前線,反而因禍得福取得一場大軍功。而這一預測在趙興抵達定州後,看來已經變成現實——蘇軾的金點子加上趙興地實施手段,才幾個月,定州已經煥發不同的風貌。所以章不得不想出另外的借刀殺人手段,比如把蘇軾調到他的“仇人”程正輔那裡,希望借程正輔之手除掉政敵蘇軾。
趙興在那裡悲哀的快要哭出聲來,章心花怒放地耐心等趙興回答,他知道趙興終究會開
許久,趙興笑了,他開口說:“一自坡公謫南海,天下不敢小惠州……在下願以過去用章老子的那份情意、以昔日與文谷兄的那份的交情,換取章老子一聲答應:惠州!”
章臉一沉,不滿的說:“天下郡縣任你選,獨獨不能選惠州!惠州不行,另行選過。”
“如果一千次讓我重新選擇,我的選擇還是兩個字:惠州!”趙興也犯了倔勁,他堅持。
章有點生氣了,他端出長輩的姿態,怒氣衝衝的說:“你現在不冷靜,我不跟你說了,且回去想想,退下!”
趙興拱手,臨告辭的一句話依舊將章氣了個趔趄,趙興說:“眼看惠州風物即將名傳天下,如此佳景,豈能無我?章老子不用勸了,如果讓我重新再做一次選擇,哪怕重複一千遍,我依舊是兩個字:惠州。”
趙興走後,章在大廳跺著腳說:“遇到一個蘇老坡這種死倔頭還則罷了,怎麼又遇到趙離人這個夯貨,這對師徒,居然都以苦為樂,搶著去惠州那窮惡之地。”
大廳背後閃出蔡京的身影,他目送趙興遠去的背影,搖搖頭,神色裡說不出是欽佩還是嫉妒。不一會兒,他衝章拱拱手,勸解說:“相公,我跟趙離人共事一年,知道此人脾性,這人是個忠義之人,一旦與人相交,便恨不得將五肝六髒掏出來。故此,此人可謂憨厚有餘、才幹驚世、詩才了得——唯大局觀不足,死心眼一個。
依下官看來,趙離人可算胸無大志,唯存忠義爾,此無害之人也。廣南、福建窮惡之地,放之於野,無害大局。不如讓他到地方去,且將這事風頭過一過,相公再示以恩義,結以恩情,等兩三年後,他在地方歷練一番,加上老師貶謫的事情也冷下來,相公再調他回京來,恰好做個幫手。“
章一聽,面色緩和下來,他思考片刻,緩緩的點一點頭:“趙離人現在的資歷,入館閣確實有點欠缺,到地方歷練一番,也不失為好事,等兩三年後且待我將朝堂整肅乾淨,恰好調他回來,用其所長……但惠州不行,惠州是萬萬不行的。”
章援一拱手,插話說:“嫡父,我看趙離人自進來後一直神色木然,我深知離人賢弟意志堅韌,一旦打定了主意很難改變,但我們非要用他嗎?”
第三部 大軍閥的狐步舞
第3205章 究竟誰需要誰?
章還沒有開口,蔡京連忙插嘴:“文谷賢弟,實話說:王荊公留下的幾條法令都有紕漏,其中最難者就是《保馬法》。如今我們再行新法,反對的人必定很多,而我們唯一的例子就是密州。人都說保馬法是惡法,何獨密州行此法,使百姓樂從之——趙離人,一年之內是百姓養數萬匹馬而不覺其苦。
可見:法令還是需要人來執行的,只要執行的人有才幹,連《保馬法》也不是惡法。
然而僅密州一地說明不了什麼,我們還需要跟多的例子,讓天下百官知道,王荊公昔日法令全不是惡法,是推行的人做的不對,害了新法。所以,我們必須用上趙離人。為此,哪怕他對老師有所袒護,我們也需要忍了,因為我們需要趙離人這把刀,去剷除反對者。文谷賢弟,是我們需要趙離人,而不是趙離人需要我們。所以我們必須對他忍耐,忍耐,再忍耐!“
蔡京是個文化人,一個追求完美的詩人。他在這裡兒幫趙興說話,不是出於“為國為民”的大局觀。他說的那些理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