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溫馨早已遙不可及,像是上輩子的事。
他怔愣的這會兒,潘心悅已經將飯放在他面前,寧維誠收回神思,指了指對面的位置,說:“一起吃吧!”他像主人,她生分得更像客人。
潘心悅猶豫了片刻才將狀況搞清楚,明明是她的家不是嗎?怎麼他倒是反客為主了?
她也裝了一碗飯,坐在他面前,故做輕鬆的夾菜吃飯,不時的忘一眼時鐘,離高天橋下班的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他居然還沒回來。
寧維誠閒閒的吃著飯,似乎並沒有看她,卻彷彿洞察一切,淡淡的說:“你在等他嗎?”
潘心悅夾菜的手一抖,隨即低低的答道:“嗯,這時間應該早下班了。”
“也許他公司臨時有事呢?”他漫不經心的說。
“他們單位算是業界口碑極好的,不知為何,這段時間總是三翻五次的朝令夕改,不知道是不是跟新上任的總裁有關係。”
“這麼說來,你對新總裁有意見?”
“我能有什麼意見?他又不管我!”
“那是他有意見?”
“有意見也不是不能理解,像這樣明文規定週末雙休,為什麼無緣無故又叫人回去上班?況且並沒有什麼不能解決的大事。”
“他很不情願?”他挑眉反問,繼而又笑道:“他就不怕總裁知道了革他的命?”
“這裡的話怎麼可能傳到他耳朵裡去?除非你去告密!”潘心悅不鹹不淡的說。
“說不準!”他抿嘴輕笑。
“你認識廣裕總裁?”潘心悅明知道他不可能告密,卻還是忍不住問道。
寧維誠故弄玄虛的“嗯”了一聲,放下筷子,靠在椅背上,過了一會兒,才一本正經的答:“不認識!”
潘心悅一愣,知道被他涮了,心裡不知為何卻鬆了一口氣。
她站起來收拾碗筷,正捧著一堆碗碟朝廚房走,身後忽然傳來寧維誠的聲音,“我去看我媽媽了。”聲音暗啞低沉,與剛剛的輕鬆愉悅的聲線截然不同。
潘心悅心卻一提,步子有些凌亂,手裡的碗盞差點掉在地上,她頓了頓才說:“陳阿姨可好?”
“不太好,那種地方陰暗朝溼,再加上年紀大了,有風溼關節痛,前段時間她給我來信,叫我捎點藥進去。”他說得雲淡風輕,手指關節卻緊得發白。
潘心悅“哦”了一聲,不知如何安慰他,寧維誠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說:“我媽應該過兩年就可以出來了,不知道她熬不熬得到那個時候。”
在潘心悅的印象裡,寧維誠的媽媽陳海潔一直是個健康漂亮的女強人,年紀輕輕管理光源那樣大的上市公司,在商場裡摸滾打爬十餘年贏得了商場“鐵娘子”的稱號,想必在那樣看不見的刀光劍影中搏擊,沒有一定的實力也站不穩腳跟。
只是不知道當年赫赫有名的“鐵娘子”,有朝一日會淪為階下囚,並且是以嚴重的經濟犯的罪名。
這是潘心悅後來才知道。
潘心悅低聲溫和道:“一定熬得到的,你放心,陳阿姨一向是個樂觀的人。”
“她頭髮都白了。”寧維誠眸光微沉,神情極為哀傷。
潘心悅心頭一揪,任是再樂觀的人,在監獄那樣非人的地方,想必都熬不下去吧?她轉念又想到寧維誠的那些年,更覺得一顆心彷彿被沸水燙到了,只剩下那種尖銳而持久的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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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維誠從潘心悅的公寓出來,心情仍舊有些陰鬱,他想起母親曾經精緻美麗的容顏,再想想如今滿頭白髮,形容枯蒿的樣子,就覺得有種錐心刺骨般的難受在胸腔裡氾濫。
母親的話像魔咒一般在他腦子裡迴旋:誠誠,你爸爸的案子一定有內鬼,你一定要捉出內鬼是誰,不然你爸爸就枉死了。
他將車子開得極快,很快就到了寶英山上的別墅酒店,他將車子停在地下車庫後,上樓,在他的房間門口見到了他一直不想見到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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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擔憂
寧維誠看到坐在他房間門口的地板上,絲毫不顧及形象的宋月影,楚楚可憐的望著他,不知為何,心裡噌噌升起來的脾氣像潮落般的退了下去。
但此刻見到她,仍舊有些不悅,微微眉頭蹙起,從錢包裡抽出房卡放在感應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