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您,老闆。”老白忐忑不安地把話筒推給了岩石。
託尼·羅科憂心忡忡地拿起電話機。線上路的另一端,他自己的聲音問道:“是羅科先生嗎P”“是的,我是羅科,”他盡力勉勉強強地應付著,“你是誰呀?”
“你不認識我,我是戴維·奧頓,他們把我叫做其人。”
“奧頓!其人!”羅科張大了嘴巴,面部扭曲,慘白得發青,膽汁一下子湧上了喉嚨,他又吞了回去。
“不錯,我想要你知道你是我的名單上的下一個。我這就要來拜訪,要把你這塊岩石敲成碎片。”
岩石聽見電話咋喀一聲結束通話了。他拚命地捧著肚子,尿了一褲襠,變成了大量的黃色膠狀物。
他喃喃地低聲說道:“老白,快把汽車調過頭來。我去換換褲子。看在上帝份上,務必要找到左撇子。15分鐘內,我們就到他的旅館門口去找他。他可以繼續漫無目標地呆在費爾波特,我們今晚就去貝加斯!”
其人的窘敵之策已經奏效。一個電話,他就把岩石從地下堡壘中趕了出來,迫使他在地面上活動。這樣,岩石就比較容易收拾了。
老白把汽車開到問口,岩石提著兩個皮箱鑽了進去。一個皮箱裡裝滿了20美元面值的鈔票,另一個裝了半箱衣物。
“我們馬上去汽車旅館找左撇子。快,老白。”
“好哩,岩石先生。”這位司機笑了,他用藍灰色的眼睛瞥了一眼汽車後視鏡。
模仿是如此成功,偽裝又是如此完美,岩石始終不知道殺他的是不是老白。直到剩下最後一口氣時,岩石還懇求說:“老白,你發瘋了嗎?你怎麼能對我這樣幹?我曾為你做過一切!老……”
下午7點45分,一輛警察巡邏車發現老白躺在羅科卡迪萊克代理處停車場中嶄新的“黃金國”的屋頂上。巡邏車上的報警器正不停地叫著,警報器上裝有無線電話。老白不知道他是被什麼撞傷的,也許是一輛大卡車。他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一隻小臂,右腿和麵部大部分被嚴重損傷。他嘴唇淌著血,嘴裡卻咕咕噥噥地說個不停。“別擔心,岩石先生,到了貝加斯你就會恢復正常的。我老白會照料你的。”
晚8點12分,一輛警車被叫到了費爾波特汽車旅館。警車將這家旅館的一個名叫拉里·弗萊明的顧客送往醫院。弗萊明先生遭受了一次不幸的偶然事件,兩個腕關節骨折,左手食指完全被切斷,他已經休克,無法說出這一事件的任何細節。
有人告訴警車司機說,弗萊明相貌兇惡,一副不祥的瘦臉,他看上去象一個真正的扒手。
晚8時27分,在警察總部,值班警官賴斯中尉接了一個電話,自動記錄裝置已經開啟。
“我是費爾波特警察局賴斯中尉。”
“中尉,我是羅科先生。”
“你好,先生。我能為你做些什麼?”賴斯聽出了託尼·羅科的聲音,他最近從羅科那裡買了一輛1972年出產的舊的卡迪拉克車。
“有人剛剛暗害了我。”
“什麼?”
“我死了,中尉。死亡之鐮收割了我。是我花錢買來的。這是我的良心在說話。”
賴斯驚訝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是直愣愣地盯著手裡的話機。
“現在,我的前途已不是過去常有的樣子了,有些事情已經改變。現在,上帝在召喚著我。”
賴斯直搖頭,他聽不懂羅科的話。
“中尉,你想走運嗎?”羅科的問話很平板,毫無感情色彩,賴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他倒是需要點兒好運。
“在我辦公室的地毯下面有一個活板門,此門通向一個舒適的所在。賺錢,壟斷,令人眼花鏡亂的美元,偽造的鈔票……繼續往前走,你就可以直接進入地獄。”
賴斯抬起了頭,心臟在突突地狂跳。他的眼睛在四外張望,想找一個人與他分享這份莫名其妙的電話,但眼前看不到任何人。
羅科繼續說著,語氣冷靜而確定。
“在你們的前門外,有一盤食物。一頭用20萬美元鈔票塞滿的小肥豬把一個漂亮的光燦燦的小盒子弄得髒乎乎的。”
賴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話機還勾在耳朵上。
“唉,中尉,為我栽一叢常青藤吧。請把我的屍體運往史密森博物院,那裡需要一塊特殊的‘岩石’。”
在電話的另一端,賴斯能夠聽到一陣瘋狂的笑聲,然後是結束通話電話的咋嚓聲。賴斯仍然提著已沒聲的話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