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處的,遂丟下一句話,“我自己去便是,沒得與你們一起少了興致。”說罷自顧朝前走去。
讓溫菡娘一人去酒肆,倘若惹出事來,與她們都脫不了干係,無法溫榮與溫蔓只得跟上。
三人才踏進先才張三娘提及的酒肆,就有胡姬迎上來,引三人去二樓的雅室吃酒聽曲。
臨堂第三間雅室很是喧鬧,透過竹簾溫榮果然瞧見了趙二郎。
趙二郎並非是一人過來吃酒的,席上數位錦衣華服的郎君各攬著一位嬌媚女子。
溫菡眼見趙二郎親自餵了那女子一口酒,登時妒火騰起,作勢要撩簾子進去,溫蔓娘慌忙扯住溫菡手腕。
菡娘生得比蔓娘壯實,無意一推就將溫蔓摔在了地上,雅間裡正吃酒的郎君聽見動靜也瞧了過來。
溫榮走近菡娘附耳輕聲道,“若是貿貿然闖將去鬧了,令趙二郎在好友面前沒了臉面,怕是會遷怒與你。”
趙二郎認出簾外之人是溫府娘子,如今方節度使捷報頻傳,黎國公也跟著在朝中趾高氣揚起來。
趙二郎執著酒盅,摟著美人兒,施施然向她三人走來。
溫榮蹙眉不悅,先才張三娘必定是瞧見趙二郎等人進這酒肆的。可她卻不告訴溫菡娘趙二郎攜妓一事。溫菡娘興致滿滿地尋趙二郎,見到此番景象自是又惱又恨了。虧得溫菡娘還將張三娘等人視作好友。
趙二郎與三人打過了招呼,望著溫榮朗聲笑道,“溫四娘這身扮相可是將某等皆比了下去。”
說罷又看著身旁濃妝豔抹的女子說道,“紅娘認為某說得可對?”
紅娘盈盈與溫榮等人拜倒見禮,黛眉輕挑,桃紅錦帕捂著嫣紅嘴唇,嬌滴滴地說道,“這位小郎君好生俊俏。”
趙二郎細長的鳳眼掃過她三人,爽朗笑了幾聲。“三位小娘子請自便,某先回席了。”
菡娘死死瞪著趙二郎懷裡的女娘,咬牙切齒狠聲道,“這些個沒臉沒皮的賤戶,竟然腆臉纏著貴家郎君。”
聽言一旁胡姬耐不住問道,“三位娘子可是還要吃酒?”
“不吃了。”溫菡娘又怒又忿地吼了一聲,轉身踩著重重的步子往一樓走去,怕是故意要雅室裡趙二郎聽見她的怨氣。
不想溫菡娘步子太急,蜀錦玉底鞋一滑。若不是婢子扶住,就摔在梯子上了,好不容易扭回鞋,髮髻上的大牡丹簪花卻又歪至一旁。
綠佩忍不住輕笑了兩聲。
回到街市。溫菡娘沒有了賞玩的興致,快步往前走去,溫榮與溫蔓則在後頭緊趕慢趕地跟著。
如此境況溫榮只有苦笑。早猜到與她二人出來會成此番局面的,就可惜了這一年一度的上元節。
天街上忽然人聲鼎沸。原來是聖主帶領太子、皇子親臨皇城城樓與民同慶,溫榮隱約瞧見了三皇子李奕長身而立在城樓處。
安福門徐徐移出了一架宮制燈輪。燈輪高二十丈,飾以金玉,燃數萬盞燈,簇之如花樹一般,街上人群皆向城樓和燈輪湧去。
待溫榮回過神,發現蔓娘與菡娘已不見了蹤影,還好碧荷和綠佩緊緊地跟著她。
必是讓人群衝散了,溫榮本就有幾分掃興,此時更是氣餒,打算沿途回馬車等她二人。
主僕三人正要轉身離去,一名身著棗紅雲緞錦袍,面容尖削的年輕郎君向她走了過來,起初溫榮未在意,可不想那郎君帶著僕僮攔住了她的去路。
不是旁人,正是方家三郎。
此時方三郎正一臉驚豔地直勾勾瞧著扮做玉面郎君的溫榮娘,連連搓著雙手嚥著唾沫。
姑母都與他說了,溫家三房裡迂腐的溫中丞,要將溫四娘嫁與進士郎,這才遲遲拖著不肯答應方府的議親。今日是姑母安排好的,說將人送上來了,若想娶溫四娘為妻,還需他自己想了法子。
溫榮後退了兩步冷聲問道,“不知郎君有何事,若無事請莫要擋路。”
方三郎對溫榮是垂涎欲滴,忍不住的言語輕佻,“在茫茫人群裡遇見了溫榮娘可是緣分。榮娘無需這般冷淡,不幾日某就會上門提親了,榮娘今日不若與某先去那酒肆吃一杯,聽聽小曲兒,莫要辜負了這大好春光。”
溫榮大吃一驚,抬眼仔細看了那郎君幾眼,確實是不曾見過,既然他能叫出自己名字,說明是有人事先安排好了的。
溫蔓邀請自己逛燈市,果然沒安好心。好在祖母與她都有戒心,祖母更安排了僕僮跟隨和保護。溫榮只擔心燈市裡人頭攢頭擁擠,那幾名僕僮會不會跟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