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老頭子想不到,在此垂暮之年,竟會收下了這麼一個好徒弟。來!”
他說著忽然向前邁了一步,一伸手,已把照夕攙了起來,一面笑道:
“我們回去說話。”
他說著話,身形倏起,在這昏沉沉的早晨,就如同一隻大鳥似的,一路倏起倏落,直向來路上飛馳而去!
照夕這時在他單臂挾持之下,真個是如同騰雲駕霧一般,只覺得兩耳風聲颼颼,身形卻如同星丸跳擲一般。洗老帶著他,在那峭壁陡崖之間,往往只用足尖,在壁面上一點,如飛星下墜似的已縱了開去。
管照夕這一剎那的心情,可真是驚喜到了極點,暗忖自己真是苦心沒有白用,想不到遇此奇人,自己定要學成一身驚人之技。
他這麼一路想著,洗老已倏地停住了腳步,道了聲:“到了!”
照夕再一看,原來已到了自己和洗老住處,當時慌不迭就要下跪,洗老哼了一聲道:
“入內再說!”
說著已轉身走了進去,照夕怔了一下道:
“洗老……我可以進去麼?”
洗老本已入內,此時聞言,回過身來,冷冷哼道:
“自然可以了,你進來吧!”
他這種喜怒不定的個性,很令照夕吃驚,只是他現在完全已醉心著學成驚人的武功,他能忍受任何的冷漠和奚落。只要能達到學武的目的,他一切都可以忍受。
照夕就在這種驚喜的情緒之下,進到了洗老的房中,他立刻怔住了,暗想這房子並沒有什麼奇處。
原來這房子十分簡陋,外間有一個大書架,堆滿了各種書典,還有一個書桌,擦得十分清亮,一塵不染。
另有一間臥室,和外間相接,卻見內中並無床褥,卻是一個極大的蒲團,置於室中。
一支高腿白銅蠟臺,置在蒲團旁邊。
照夕心中暗想:“常聽佛法高深的和尚,以坐禪代替睡眠,倒不知凡人亦可如此。”
想著不敢多看,這時洗又寒已在一張太師椅上坐了下來。
照夕往地上一跪道:“師父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洗老卻沒有說什麼,等照夕叩完了三個頭之後,他冷冷地抬了一下手道:
“你起來,我有話告訴你。”
照夕忙起來恭侍一旁,他頓了一頓才道:“我本來是不打算收徒的,因為我對我的弟子們不敢信任了……”
他略為猶豫了一下,才慢吞吞地道:
“可是卻為你的至誠所感動,我破格收你為徒。我想你也許不會同你的兩個師兄一樣,落得那樣悽慘的下場……”
管照夕只是靜靜地聽著,雖然他有一肚子疑問,但是,他卻不敢問。
洗老又點了點頭道:“你既拜我為師,今後我自然是不會令你失望,定可把你造就成一身驚人絕技……”
照夕不由喜道:“謝謝師父!”
洗老冷笑了一聲道:“你先不要謝我,我有幾句話說在前頭,你看看是否可以接受。”
他眨了一下眸子,慢吞吞地道:“第一,既入我門,當遵守我任何戒條,違者只有死路一條!”
照夕打了一個冷戰道:“弟子謹遵。”
洗老冷哼了一聲,遂又道:“第二,為師我今後也許有許多奇怪的行動,你卻不可多疑和詢問,自然對你是絕對無害的,你能做到麼?”
照夕點了點頭道:“弟子能做到。”
洗老這時臉上才帶出了一點笑容,他面色變得稍微和善了一點,遂道:
“只要你能謹遵我言,我自然不會虧待你;可是你如果有違我言,那時也說不得叫你血濺我肉掌之下!”
這一番話,不禁說得照夕一陣心驚肉跳,唯唯稱是,洗老往起一站道:
“口說無憑,來!我們立個字據。”
他說著遂返內室而去,須臾,他拿著一個黑色的小布包走了出來。
他此時臉上,更顯得陰森可怕,他把這個布包往桌上一放,滿面威容地道:
“你進來!”
照夕忙應了一聲,小心地走到桌前,洗老用手一指桌上的布包道:
“你把它開啟看看。”
照夕聞言答應了一聲,依言用手把這黑布包慢慢了開啟來,只覺得內中包著軟軟的東西,似乎還有一本書,待開啟一看,內中是兩個皮袋子,另有一本厚厚的典冊,同時有一股腥臭之味上衝鼻端。照夕不由劍眉微皺,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