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笑意,我有些不安,不過還是不得不要責他,畢竟他是我唯一的親弟弟,在這宮裡鬆了管束極可能丟了性命。
弘智緩緩將案桌上的洋金花重新拈進腰袋,略傾身在我耳邊:“我是你弟弟,你應該信我的,就算這洋金花在我手上,可你知其中原委?”
心中一震,我驚詫:“什麼意思?”
他將腰袋條子一扯,收進袖中,低聲說:“這個洋金花不是我的,這是從欣然殿的宮女身上拿來的。我一直找尚舍局奉御,為的就是收集證據。我一心對你和五皇子,而姐姐你,太令人心寒。”
我訝然:“你是說,這洋金花是從欣然殿的宮女身上拿來的?”我咬著嘴唇,恨氣由生,“你居然如此大膽,在宮裡行羞恥之事!”
他示意我輕聲說話,兩眼緊緊盯著我:“若不這樣,我還不知事情如此複雜。”我按住我的手,緊緊捏了捏:“姐姐,我是對你和五皇子好的,你該相信我。這個世上,我只剩你和五皇子兩個親人,我不保護你們保護誰!”
第149章 洋金花(二)
“那你查得如何?”我鎮下口氣,問他。
弘智回答說:“我想盡辦法終是套出那尚舍局奉御幾句話,私自將洋金花帶入宮的……就是這後宮之人,並且也與姐姐你有過不少不愉快之事。”我腦中頓時浮現一個影子,弘智看著我漸悟的眼睛點頭,“你想的沒錯,就是韋昭容。而且我還從欣然殿宮女那瞭解另外一件事,不久前死的周才人也是被韋昭容下了洋金花。”
周才人之死果然與洋金花有關,我再問:“若是如此,韋昭容遇刺一事還有棠梨閣失火你可有所線索?”弘智搖頭:“這個我就不知了,若是姐姐想查清楚,我可以著手去查,你我之間本該就是相互最信任的。”
我頓下情緒,照他的話來回想了想,點頭說:“姐姐信你,不過此些事還是由我去辦,你專意做尚輦局直長就好,如有要事會找你商議。”
他目光轉銳,沉聲道:“知道姐姐是為我好,不過我們是姐弟是親人,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是不會看著你陷於險境坐視不理的。姐姐不必再推說,你最清楚我的性子。”他站起身子,不等我說話就向我福退,“臣弟,告退!”
這個硬脾氣弟弟,我是知道的,要做是事誰也攔不住他。可這是宮裡,不比外面,他成了我心中又一個讓人擔心的結子。不然就在此夜,我還未來得及想好勸他的話,他就做出讓我吃驚的大膽事來。
戌時,我退下宮女正要上榻,虛掩的窗戶忽然被人推開,縱進一個黑影。我張口欲叫,他立馬捂住我的嘴,然後扯下自己的蒙面巾,正是弘智。隨後,他低下頭在我耳邊輕說:“要想幕後之人自己現出狐狸尾巴,今晚是個好時候。”
我疑惑不解,他無奈提醒說:“姐姐忘了嗎,今日可是尚藥局宋奉御的大好日子。”近日為洋金花之事惱的頭緒混亂,竟是忘了今日是宋逸和念兒成婚之日。可弘智說的好時候,我還是不太明白,不過我相信他不會對我不利,於是便順著他從懷裡抽出一張大黑斗篷罩在我身上,隨他抱起我從視窗無聲躍出大殿。
弘智抱著我踏上高牆,越過幾條宮道轉跳至一處屋頂。我看了眼身下的大地驚詫:“你何時學的武功?”
弘智展顏一笑:“這些年,姐姐不知的還多著呢!”
才說完,他縱身一躍,抱著我躍至另一處屋頂,輕輕扶我落地,圈著我的腰低身伏在簷上,作噓示意別出聲。我們所在的位子正是尚藥局藥庫的屋頂,我輕下呼吸,望向屋頂下的宮道,那裡正隱隱打著一個黃燈籠,一主一僕往尚藥局來。
弘智壓低聲音在我耳邊說話:“今夜尚藥局有一半人出宮慶宴,只剩另一半守局。宮中事物較多,藥庫這邊定缺乏看守。”
我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有人會在藥庫下手?”
弘智頷首一笑,似乎胸有成竹:“我已經向欣然殿放風聲,說宮中出現禁物。做賊心虛的她定會想法子排除自己的嫌疑,姐姐與她交鋒多次,知道她耐不住性子。”
我心中感嘆時光真能將一個人變得成熟,唯有不變的就是他要命的硬脾氣。弘智口中說的是韋尼子,而此時,那遠遠的燈籠影也漸近了,照出主人的模樣,正是她。我和弘智趴在屋頂上,將下面的情況看的一清二楚。韋尼子先命身旁的宮女將藥廳裡的藥童叫出屋子,然後自行進了藥廳。弘智輕手將屋簷上的瓦片搬開,這塊瓦該是事先被人撬松,否則這皇宮之物怎麼會這麼容易破壞,我心中不得不對眼前的弟弟開始重新審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