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許久,他輕嘆一聲,覆上我的手,道:“我也是如此。”
上次有了經驗,這次到了四更天,才進了東宮。
因著白日的話題有些沉重,我一直與未岷說些輕快的話,只是他面色一直凝重。唉,這心思重的熊孩子,我都想開了,他這裡難過作甚。
那姬東雨將將地睡著。探思之術展開,只見紅燭搖曳,鴛鴦被中姬東雨在暮暮耳邊道:“你叫什麼名字?”
“嚶嚶。”暮暮朦朦朧朧,半睡半醒。
“我是說你的本名。”
暮暮許久沒有答話。就當我以為她已經睡著的時候,她輕輕吐出三個字:“慕櫻菲。”
“哦?原來我在草長鶯飛的暮春江南,遇到了一位叫慕櫻菲的姑娘。”
許是被他吵得無法成眠,暮暮睜開眼睛,涼如水波:“你呢?”
“我?東雨。”
“哦。”暮暮垂了眼瞼:“原來我在東風吹來的雨中,接了一位叫東雨的客人。不知道您是不是來自霸陵,卻是很快就要送別您於灞橋了吧?”
姬東雨抵著她的額頭道:“捨不得我麼?那我贖了你去,可好?”
暮暮神色仍是淡淡的:“贖了我,君買斧之資尚存乎?”
“這話,是在為我心疼麼?”姬東雨親了下她額頭。
而她懶懶翻個身:“夜深了,睡吧。”
——我突然感覺不對:“這中間,拉了什麼吧?”
“什麼?”未岷裝糊塗。
“這和那天看的接不上麼。中間關鍵一幕被跳過去了來。”我憤憤地看了他。
他咳嗽聲道:“節省時間,那些沒用的暫且跳過。”
“那怎麼會是無用的?那是承上啟下點明題眼非常非常重要的一幕。跳過的話,說不定就錯過什麼重要線索了呢!”我堅持道。
他正色看了我道:“哦,師尊對那一幕很感興趣麼?要與徒兒共同研究探討麼?”
“呃”他竟然用師徒之義來壓我!這熊孩子現在心眼是越來越多了。我鬱悶道聲:“不感興趣,不看了。”
畫面已然跳轉,暮暮抱著個小包裹,告別華景閣中諸人。人群中一個年紀略長些的雍容女子捏個水紅帕子搖了:“我的心肝兒我的兒喲,你這一去可要好好的喲,媽媽總是掛念著你的。”——原是老鴇。比一般的老鴇可耐看多了。
然我清楚地看到暮暮額上青筋跳了跳,卻是不知緣何。
接下來大約有兩個月的時間,他們乘船遊蕩在江南的春景中,飲酒,奏樂,賞月,作詩——以及很多跳過的畫面。正所謂良辰,美景,賞心,樂事,四者皆備,真是讓人羨慕不已。
而暮暮只是安靜陪在姬東雨身邊,眼神一如既往的清澈柔軟,可以說兩句話的時候絕不說三句話,可以睡著的時候絕不醒著,可以讓姬東雨抱著的時候絕不自己走路——卻不是淑女的行徑,倒更像是,懶得動?
“暮暮,是施法把自已的記憶和修為隱去了吧?這實在不像她的性子。”我漸漸看出了端倪。
未岷一點頭,又搖頭:“應該是故意隱去了。不過這個性子麼,倒是沒變的。”
我奇怪道:“你妹妹整天上躥下跳唯恐天下不亂,哪裡是這樣冷冷清清懶懶散散的?”
“那是在你面前。她最善在你面前裝無知。我以前說了你還不信。”未岷撇撇嘴。
“哦,是嗎,這孩子。”我想想,仰頭看他的臉:“那你不在我跟前的時候又是怎麼一副模樣?”
未岷只笑了笑,沒有回答我。
我又問:“還有,我到現在都沒有看出暮暮她到底想幹什麼,到底是為什麼跟著這姬東雨的,你呢?”
未岷支額思索片刻,神秘道:“也許,是我們想太多了,我們本就應該相信那個最沒有理由,最原始,最濫觴的原因?”
我絞盡腦汁也沒有想明白他指的是哪個。
“那傳說中的,一見鍾情?!”
我白他一眼:“你這是在質疑我對暮暮的愛情觀教育的成功程度麼?”
“哦,愛情觀那種東西,原來師尊你是有的麼?”
“死小子,欺師滅祖,大逆不道,我,為師要將你逐出門牆!”
顯然,劇情發展至斯,暮暮一切詭異行為的動機已成為最大的疑點。被這疑點折磨的並不止我與未岷二人。
山上的杜鵑紅豔豔開遍了,襯得那江水愈發的碧綠。畫舫已換了樓船。甲板上姬東雨行雲流水地泡好三杯應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