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過頭,以致到了深夜還難以入眠,安森見她那樣高興,也不好再說什麼,兩人旖旎不捨的徹夜纏綿,半夢半醒的,竟也這般到天明瞭。
天色剛一泛白,麥羽便迫不及待的一骨碌爬起,安森在身後只得訕笑,“與你共枕同眠也這些日子了,也還從沒有見過你起這樣早。”
麥羽扭頭回來,巧笑嫣然,“人逢喜事精神爽,自然要早起的。”
麥羽心情大好,口中輕哼著小調,只顧歡歡喜喜的挑著衣裳。徘徊半天,終是挑了件顏色鮮亮的裙襖,以深海寶石般純淨的寶藍色為底,散發淡雅光澤的白緞精心裁剪成寬窄不一的緞帶,在裙裾處點綴出大朵大朵的百合花,亦有淺金色並白色絲線作為襯色細細在衣襟袖口領邊繡出極為精細的百花圖樣,華美鮮明中透出澄淨素雅,映襯生姿。
換好衣裳,麥羽又坐下來對鏡梳妝,暈眉攏鬢,弄粉調朱,又將細細地頭髮挽成一個燕尾髻。
安森緊挨著她坐下,在身邊靜靜望著她,微笑道:“很少見你穿這樣鮮豔的衣裳,亦從沒見過你施這樣濃的妝,好像是要”
“出嫁!”麥羽笑著搶過話來,又放下玉梳懶懶道:“鮮豔雖是鮮豔,可出嫁怎麼會穿藍色,自然是要大紅色才好呢。而且出嫁這種事又怎是我一廂情願就能成的,人家不願意娶又有什麼辦法。”
安森眼神黯了一瞬,欲言又止終卻也是沒有說出什麼。
麥羽並未在意,隨意一笑了又扭頭望向安森,又道:“罷了,你若真不願娶,便一早說清楚了,早些放我出去,趁著這會兒年紀還不算大,我還得再嫁人的。”
安森驚得一把摟過她的腰來,將她按入懷裡一個勁兒的親吻,“你竟然還想再嫁人!你都已經是我的人了,以後永遠都是我的人,休想跑得掉!”
麥羽笑得喘不過氣來,“好了別鬧了,小心妝給蹭花掉了。”
安森這才鬆開她,微微笑開道:“你這會兒情緒好,便說什麼都不計較,最怕碰見你不高興的時候,每講一個字都得小心覷著你的神色。”
麥羽精心描畫過的杏眼斜斜一橫,“這是什麼話,我脾氣有那麼壞麼?”
安森輕輕搖頭,溫柔道:“倒也說不上壞,就是小孩子脾氣,好好的說翻臉便翻臉了。”
麥羽認真撥弄著額前劉海,只漫不經心的笑笑,隔了好一會兒才轉過身來,雙手驀然勾住安森的脖頸,眸含秋水刻意一閃,問道:“好了,好看麼?”
安森目光痴痴如醉,“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這樣的如畫景緻,怎會不好看?”
麥羽一聽便跳起來,拍案佯怒道:“我可聽出來了,後面卻是‘誰分含啼掩秋扇,空懸明月待君王’。你真正的意思是後頭這兩句吧,果然沒安好心呢!”
安森甫一出口也覺不妥,見麥羽責怪,慌忙解釋道:“自然不是了!一時覺得這兩句應景,便信手拈來了,實在是沒有細想後頭的話。是我失言了,我並不是那個意思,你該是明白的。”
麥羽終是繃不住,只噗嗤一聲笑出來,“你還真當我這樣小氣?說笑罷了,我自然知道你是無意,怎會為這口誤生氣,瞧你心虛的。”
安森長舒一口氣,“倒不是覺得你小氣,只因這話,我自己聽來也不舒服。萬一你誤會了,那我就真要無地自容了。”
麥羽拉住他的手和他一同站起來,柔聲道:“你的心意我都明白,”她握一握他的手,“時候不早了,我也該走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等我回來,好麼?”
安森惆悵難掩,低低道:“你我自相戀以來,還從未這樣分離過。”他長長的嘆著氣,想一想又道:“要不我駕車送你回去?”
麥羽輕一推他,笑道:“不用了,你是想要嚇壞我家裡人麼,讓小全子送送便好了。”
安森悵然若失道:“但是多少可以與你多呆一會兒,羽兒,你不知道,我有多想與你朝朝暮暮”
麥羽笑著伸手按住他的唇,“那句話原是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如此才是本義呢!只我那時斷章取義,意思便也南轅北轍了。今日我便收回那句話,你也再不許提!”
安森眉頭輕蹙了一下,遂即微微斂目,搖頭道:“你便欺負我吧,反正橫豎都是你有理,我是什麼都不能說的。”
麥羽忍不住的大笑,伸過右手食指勾一勾他的下巴,“怎麼這話聽來活像一受氣的小媳婦了,皇上,你怎能比我還委屈?”
安森無奈,感慨道:“若只受些氣倒也罷了,偏偏有些人無端端要講出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