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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部分

候。剛剛進來的時候天空就灰濛濛的。此時是飄起了星星點點的。雖上頭有屋簷遮擋。但一陣陣寒風還是挾著雪撲面襲來。裹緊大氅的約摸等了一刻鐘工夫。終於聽到裡頭來了一陣說話聲。連忙打起簾進了門檻。

“。是元節來了?”

張越一進門就看到杜楨在書桌邊上執著一幅豎卷的一角。頭髮花白的沈度則是拿著另一角。兩人正在品評著什麼。看到進來。沈度將筆擱在了筆洗上。含笑;了點頭。

“自從被皇上召入翰林。我一天也不知道要寫多少字。所以平日別說自己寫。就是人家上門求也往往出不了什麼好字。今天你岳父說的了一好墨。我才一口氣寫了這麼些。元節。看你這模樣。外頭是下雪了?”

跟進來的鳴忙解釋道:“外頭只是飄了一丁點雪珠子。姑爺早到了。知大沈學士正在書房裡頭寫字。他說大沈學士的書法重在靜心。生怕攪擾了。所以就在外等了好一會兒。”

書房內擺了炭盆。此沈度和杜楨都只是一身家常便袍。顯的閒適自在。聞聽此言。沈度不禁面露訝色。即對杜楨笑道:“前兩日還有一位翰林庶吉士向我求字。因他文章做的好。我便應了。結果到了家裡頭。我才拿起筆。他將自己的墨卷送上。說是特意仿我的帖子習練多年。然後一味在那裡掉書袋賣弄學問。竟是不知道寫字必心。宜山。你這個學生兼女婿倒是深的我心。你下手可是深的穩準狠三味!”

張越恰好上前行禮。聽到沈度臉上滿是不以為然的說了一通話。就明白沈度是想起了昔日舊事。朱棣善武。但同樣愛重年輕俊才。單單這些年透過科舉簡拔出來的文官就不計其數。

這些人初出茅雄心勃勃。自不比前輩們的謹慎心性。沈度當初在洪武年間因為長輩事未能及時應舉薦而做官。果就獲罪戍邊雲南。哪裡看慣那些不住性子的人?

當下他就笑道:“這一手字都是臨大沈學士的帖子練出來的。這便有半個弟子的名分在。昨天皇上寫一幅字賜給我。還讓我好好向您請教書法之道。都說是尊師重道。今日我偏巧在岳家裡遇上了。在門外等上一刻那可不是應該的?”

縱使是杜楨。此時也不禁爾:“;則兄。你看看。眨眼間你便了半個弟子!”

“好好好。這個弟我收下了!”沈度一向不喜歡公私應酬。今日隨興本就心情好。此時便揚手示意張越上前。又指著那墨卷說。“看看。這是你的岳父兼老師硬是逼著我寫的。他就知道這個人見墨心動。又攛掇了兩句。竟是有意釣我上鉤。”

碧雲深。碧雲深處路難尋。數茅屋和雲賃。雲松陰。

和八尺琴瑟。臥苔石將雲根枕。折梅蕊把雲梢沁。

雲心無我。我無雲。

走近幾步。張越見那幅字上一方“沈民則”鮮紅印章竟然不是沈度一向擅長的楷書。而是一手圓潤好看的隸書。字裡行間透著一種厚重質樸來。寫的恰是一首衛立中的《殿前歡》。他深知沈氏書名動天下。以後的館閣體就從此而來。自己不過是因杜楨的便宜佔了個先。因此從不敢自詡在書法上有什麼造詣。此時聽沈度指點筆法氣度。

聆聽。

杜楨也知道沈度在教導子孫上極其上心卻很少對外人有什麼教導於是時人即便是沈氏字帖。也有的其神韻的。沈度當初於有半師之分。而他對沈也有半師之。杜還小的候留在張鄉間的沈度之子沈藻還曾經指點過她的學業兩家人乃是真正的世家通好。所以他才會明白沈氏書法的真諦。此時。他免不了也是一面聽一面琢磨。

“我的楷書脫胎於趙孟宋克講的是方圓相濟剛柔兼備皇上最愛的也正是這種風韻。臨帖的人往往講究一絲不苟雍端方。卻不知道這書也有上下品。若是沒有一絲靈氣沒有一絲氣在裡頭那自然不過是花架子……隸書和楷書字型雖不同。道理也是一樣的……你將來不限於文道。這字寫的好固然要緊。但領悟其中氣韻則更要緊。有了氣韻。縱使是馬虎一。這字仍是有神……世人皆道是我和民願一正一草的益彰。其實我這草書並非不能見人。只是草書有草書的要旨……”

沈度說的興起。竟是信手拿過一張宣紙。蘸足濃墨親手示範。這一說就是足足一個多時辰。鳴單單磨墨就磨了三硯臺。到最後。意猶未盡的沈度直起腰來。才發現腰痠痛手腕都抬不起來。再一看書房中點的那支蠟燭。他不禁啞然失笑。

“年紀大了。竟是不知不覺嘮叨了起來。你們翁婿倆竟是不提醒我一聲!”

見沈度揉著手腕。臉上頗有滿足之色。杜楨便對張越笑說道:“當就是民則兄教導寫字也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