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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轉。周錦嵐說不清此時是什麼樣的感覺。

這半年來,二人僵持著在原地打轉,受過傷,也被對方傷過。究其原因,無外乎是彼此求一句真心的“喜歡”。小書生執拗,許是還解不開愧疚的心結,許是還礙著自己在牢裡所給予他的傷痛,始終不願再坦白。但周錦嵐不是木頭,他能感覺到小書生言行舉止間的示好。起先的他是不信,而現在,現在…

周錦嵐將手慢慢抽出來,握成拳:“太晚了。”

方子璞呆在了原地,再開口時,已帶著濃重的鼻音:“我知道,太晚了…你也不會再信我了…”

周錦嵐不去看他,他害怕看到小書生含著淚水的雙目。

小書生的眼淚總會讓他想起在大牢裡的那一日。那一日,方子璞一邊搖著頭、淌著淚,一邊拼命地想要辯解,然而所有的這些換來的卻只是自己決絕離去的背影。

其實周錦嵐此時多麼想說他信啊!多麼想說他也“喜歡”啊!

只是皇命難違。他寧願小書生認為自己未曾原諒他,寧願他二人的關係還停留在那把鵝黃色的雨傘上。他也不想,不想小書生就此成為第二個宋賢生。

也許只有這樣,方子璞就能忘了他,做回深受聖恩的國之棟樑,一心一意地,完成他報效國家的夢想。

接下來的好幾天,周錦嵐和方子璞幾乎是廢寢忘食地忙碌在翰林院裡。偶爾回一趟府,也是急匆匆洗個澡,換一身衣服。周錦嵐不明白方子璞為何要拉著自己一夜又一夜的看那些毫無意義的書冊,明明,是可以下放給檢討他們做的。

那日入衙門時,周錦嵐在門口遇上了怒氣衝衝的文大人。秉性率直的中年人甫一見周錦嵐,開口便斥道:

“我說周大人你還真是日理萬機!你和小女的婚事是聖上欽定的,你卻將事情全部推給女方操辦,未免於理不合吧?”

周錦嵐連忙作揖:“文大人有禮。”

“我說,你是真看不起我文家?”

“不敢,只不過近日翰林院公務繁忙,這才耽誤操辦婚事。望大人體諒。”周錦嵐將頭埋得更低。

文大人一聲嘆氣:“親事就在下月初八,那天你總不能也‘公務繁忙’吧?”

“大人,”周錦嵐抬起頭,“恕下官有問題想要請教大人。”

“你說。”

“為何是下官?其實以文小姐的才貌和大人在朝中的地位,要什麼樣的乘龍快婿沒有?下官只不過是家道中落的翰林編修,實在當不起——”

“你以為本官不頭疼麼?”文大人扶額道,“無奈穎兒鍾情於你,再來,本官早年的確也受過令尊恩惠…”

周錦嵐大吃一驚:“下官與小姐未曾謀面,何來鍾情一說?”

“你們見過,去年上元節時在相府。那天人多,估計你也不記得了…”

周錦凱語塞,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文大人走過來拍拍他的肩:“男子當以家國事業為重,其實本官也沒有怪你的意思,何況你現在形單影隻的,婚事交給你我也不放心。我只是替我們家穎兒屈得慌,趕明兒你若得空,就來府上看看她,畢竟以後是要做夫妻的…”

周錦嵐木愣愣地點頭。

送走了文大人,周錦嵐剛一邁進院子,遠遠地就瞧見方子璞站在走廊盡頭看著這邊。他深吸一口氣,走上前,招呼道:

“方大人早啊。”

“早。”小書生點點頭,“剛才那是戶部的文侍郎?”

“是…”

“他找你什麼事?”

“婚事。”周錦嵐答得斬釘截鐵,“方大人如果沒別的吩咐,下官要去忙了。”說著,就要從方子璞身旁側過。

“你看起來不大高興…”小書生的聲音如蚊蚋般傳來。

周錦嵐裝作沒聽見,擦著他的肩頭進了屋。

晚上的時候,依舊是兩人單獨忙碌在案頭。不同的是,這晚誰都沒有說話。周錦嵐表面上裝作毫不在乎,實則心裡就像燃起了一把火,直把他的五臟六腑燒得“噼啪”作響。他深深地感到不能再這樣相處下去,不然,他很難保證自己不會改變心意。

“大人…”他試探性的開口。

方子璞抬起頭:“什麼事?”

“額,今早文大人來找我,說是要商討一下婚事的細節問題。你看這些書卷能不能緩緩,放下官幾天假?”

方子璞沉默,眸中似有微光閃動:

“九天…你和她還有整整一個下半生,而我,就只有這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