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9部分

這樣的情景看在眼中是刺痛,卻偏生要把這種痛看在眼中,刻在心上,待帷帳中人云雨歇後,陷入睡夢之中才走到床邊,掀了帳子看床上那二人,伸手過去,掐住了那清麗絕豔的人兒,真恨不得用力掐死,看著狼藉零亂的衣衫,他眼底翻騰著滔天的怒浪,手顫抖著卻終是下不去手,轉手撫摸他的嫣紅的龐兒,他這潮紅的顏色兒卻不是因他而得,雖是心痛難耐,仍是對他下不得狠手。

用情至深想便是如此了,他雖身居偏僻山隅,胸懷卻在天下,未曾想到竟被這樣一個人困住了心。有時他就會想,如此也倒罷了,情情愛愛而已,一個男子而已,總不會是他的歸宿,然,看著那人越長大便越發耀眼,越是相處便越是難以收心,直至今日親眼見到這番翻雲弄雨的景象,他心底那股滔天一般似要將他淹沒的怒氣與嫉妒才清楚的告知了他,他此生怕是捨不得此人了,即便是個男子,即便是個佛家俗家弟子,即便是……他有一顆愛著他人的心。

轉眼又看了男子身旁的女子一眼,冷冷的放下帳子轉身而去,身影堙沒在月光深處的陰影之中。

破曉,未幾天大亮。

祁旦緦醒來,頭痛欲裂,欲起身才看見身旁同寢之人,心下大驚,但見他與雲頓二人衣衫凌亂,相擁而眠,彼此袒露相待,且有曖昧痕跡。

大驚之後便憶起昨日飲酒之後的荒唐事,後悔不已,卻已是追悔莫及,起身穿了衣衫,整理妥當之後,又將沉睡的姑娘衣衫拾掇了一番,才出了閣樓,去另一大屋內看去,已然不見了汝修,就只有亥達一人橫躺在床上睡覺,口中還在喃喃的說些甚麼,祁旦緦將他身上的薄毯蓋好,方走出了夏月樓。

風過林響,似細雨打葉,心曠神怡,祁旦緦沿著小徑來到半塘,坐於塘邊細想著昨日之事,心中欣喜是有,更多的卻是慌亂,事到如今雲頓已是他的人,他便不能辜負了她,從小他便是屬意她的,他們二人又是青梅竹馬的情誼,如今到了適婚的年歲,他需趁早將雲頓娶回家,不能讓她受了委屈,蒙了屈辱。

荷葉如蓋,祁旦緦卻想起來多年前與汝修相遇於此時的情景,那時自己也是酒吃多了,如今憶來卻也是隱約記得他放肆的引著汝修去塘中嬉水,似乎還要下水取藕的,想是也做了些放肆的事,勞煩了他。

想到汝修,祁旦緦心中竟有說不出的難受,近些年祁旦緦也不是不明白他的心思,只是他卻不能回應些甚麼,男子與男子之間本就不和倫理,他又有云頓在身邊,豈能見異思遷,做那薄倖之人。

如今,與雲頓有了肌膚之親,便更不能再做甚的想法了,肌膚之親……憶起幾年前的那夜,雖記憶朦朧,那掌心的灼熱的溫度卻似烙在了心上,總讓他心魂不寧。

塘中金鱗尾魚歡樂遊弋,無憂無慮,倒是自在。祁旦緦嘆了一聲,他與汝修之間,可說是有緣無分了。

又待了頃刻,才擺了衣衫拂袖離開了半塘,回了夏月樓,他與雲頓總要有個交代。

一葉飄落,落於塘中水面之上,蕩起點點漣漪微紋,一枚尾魚浮到水面頂了頂葉子,便又搖著尾巴游開了。

人都說,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並無道理,總是天上月老兒牽的線,美滿與否,也是躲不過。你說有緣無分,他說姻緣千里,指不定又是一段難解難分的孽緣。

這邊祁旦緦正想早日與家人說了與雲頓的親事,殊不知那邊已有人先他一步截了這段姻緣,至此生活便不得沉靜。

神山,海國寺。

巴桑寺所有的僧人小沙彌都聚在海國寺,神樹下是那位來自遠方神都巴布白宮的第巴,眾人俯首合掌恭敬的迎著那人。

烏黑的青絲如瀑直垂到腰下,內襯銀灰長袍,黑亮錦緞的僧服滾著金亮的邊,僧服上精緻的繡著金色詭異的經文,眉骨高眼窩微深,深沉第巴手持著圓潤玉石佛珠,緩慢的滾著,站在海國寺的最高座上望去,俯瞰著整座神山,以及山下的臣民。

狹長的眸子幽深如淵,遙望著遠處某個方向,低沉的嗓音緩緩道:“那孩兒現在何處?”

靜立身旁的巴桑寺住持師傅稽首道:“那孩兒現在門隅,如今已一十六歲,聰慧睿智,澄靜緘默而彬彬儒雅,是個脾性很好的孩兒。”

第巴桑傑,淡淡的點頭,並未再多加言語,眼中浮現出深邃的光芒。

☆、草冠

祁旦緦在半塘遍尋不到汝修,半日後汝修身邊親近的侍衛郝澹前來告知他,說汝修已回了府邸,祁旦緦這才放下了心。

亥達、雲頓與他三人在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