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戕見桓齊面色尷尬,略有愧色,倒不似做偽,也想知道他所說的究竟是何事,便道:“桓兄但說無妨。”
桓齊猶豫了一下,終於硬著頭皮說道:“楊兄可知甄善公主麼?實不相瞞,小弟從小就愛慕上了公主,這麼多年,從未對其他女子產生過任何情感。而甄善公主對小弟也算不錯,時常對我有稱讚之言。只是……只是近來楊兄宣告鶴起,聽說公主對你也生了……生了愛慕之心,不知此事其中原由究竟……”
“此事必定是桓兄道聽途說了。”
楊戕笑道,由於先前他聽見了太子跟桓齊說的話,所以再不懷疑桓齊的誠意,道:“事情並非如桓兄聽到的那般,因為我不過是收到一封公主的信而已。並且公主在信中也不過是稱讚了我幾句罷了,事實上公主只是好奇我身邊的那隻大鳥。所謂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嘛。更何況,桓兄不妨想想看,我不過是一個粗人,才、貌都不過尋常而已,而桓兄卻是儀表堂堂,溫文儒雅,公主如何能看上我。不過,京城之中多才俊,桓兄應該注意到京城之中的動靜才是哦。”
“嘿!”
桓齊乾笑了兩聲,說道:“讓楊兄你見笑了,多謝楊兄你解除我心中疑惑。”
楊戕道:“桓兄你這是關心則亂,又或者是英雄難過美人關。事實上,以你的家世和儀表還有才幹,駙馬位置實在非你莫屬才是。不過,桓兄如此坦誠相告,倒是令我汗顏了,因為事實上,在下昨夜昏倒,不過是緩兵之計罷了,因為我並不想今日就帶領眾將士出城受死。”
“緩兵之計?”
桓齊先是愕然,既而笑道:“好,好。想不到楊兄你居然能想到如此賴皮的辦法。”
楊戕也笑道:“迫不得已罷了,何況我又不如桓兄你足智多謀。”
兩人一起大笑,笑聲之中充滿了知己的味道。
這一刻,楊戕終於將桓齊視為了自己的朋友。因為桓齊既然能將他與公主的事情坦誠相告,就必定不會嫉恨在心,那麼他們之間才有可能協力抗敵。事實上,庸王雖是楊戕的結義大哥,但是由於兩人身份上的差距,以及庸王的野心,楊戕總覺得他始終無法知道庸王口中說出來的話,究竟有幾分是真實的。
而桓齊則不然。楊戕總覺得桓齊雖是跟自己不同派系,卻始終沒有因為兩人各為其主而陷害楊戕,反而還時時維護著楊戕,視楊戕為良師益友,並且桓齊也全無京城官宦的那種傲慢之姿,予人平和之感。所以,楊戕覺得,桓齊此人,才算是可以真誠相交的朋友。
兩人彼此沒了芥蒂之後,就開始商討起了破敵之方來。
如今蠻夷大軍已經站穩了蕪城,並且以之為根據地,時常對沂洲進行小規模的騷擾。因為這些蠻子並非蠢人,知道中原軍隊人數眾多,想要攻下沂城的話的,必定付出慘痛的代價,而這絕對不是他們想看到的,因為他們的軍力和資源供應都相當有限,並不允許有過大的損失出現。只不過,上次太子等人貿然出戰,卻正是他們苦候的良機,所以他們立即給予了中原軍隊以重創。
是以,楊戕和桓齊要想敗敵的話,必須要擊潰蠻夷大軍的主力。
不過,如今蠻夷大軍有易於防守的蕪城為依靠,無論是誰,要想攻下蕪城的話,都必定付出極其沉重的代價,以太子軍目前的軍力,根本無法做攻城的打算。
是以,楊戕道:“若要敗敵的話,攻蕪城已是下下之策,因為蕪城乃是雄城,易守難攻。唯一的辦法,就是誘他們出城,然後我門再以計攻之,如此方有可能擊潰他們的主力,迫使他們後退。”
“楊兄所言,正是我心中所想啊。”
桓齊嘆道,“不過正如你所說,那些蠻子並非是蠢笨之人,要想誘他們出城不難,但是他們必定會留下足夠的人守城的,只要蕪城不破,我們終究是奈何他們不得,除非能將他們絕大部分的軍力都誘出來,但是這似乎是不可能之事吧?”
楊戕道:“成事在天,謀事在人。莫非合你我二人之力,還想不出辦法讓這些蠻子上當麼?”
“若只是要讓幾個蠻子上當,自然是輕易便可辦到。不過,要賺城的話,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桓齊道,“莫非楊兄已有良策了?”
“良策算不上,不過卻算是一條毒計了。”
楊戕笑道,“不過這樣陰毒的計謀,用來對付他們這些蠻子,應該是比較合適了。我且問你,目下蕪城內外,蠻夷大軍的佈置情況如何?”
桓齊對於蠻夷大軍的動向,自然是瞭如指掌,立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