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戳戳那面具,“這東西戴著可真是不舒服。”
“承佑?”女帝不敢置信地站起了身,風承佑勾了勾唇角,“你這個小宮侍功夫還真不錯,為了擺平他我都差點送了命。”
“你殺了靛藍。”她從御座上走了下來,“承佑,你不該回皇城的。”
“不然你以為這人皮是哪裡來的?”風承佑無所謂地哼了一聲,“我不該?什麼叫做不該?我的屬地會在西荒,不是因為我可以擺平新羅族的挑釁,只是為了讓我離皇城,離你背後那張位置遠遠的?”她走近了幾步,“是這樣嗎?母皇大人。”
女帝已經走了下來,站在她對面,“承佑,現在看來,你的心結,也不比承遠來的淺。”
風承佑眯了眯眼,女帝輕輕嘆了口氣,“當年絮衣生下了一對雙胞胎小皇女,朕百般寵愛,卻連累絮衣遭人嫉恨。所以,朕之後刻意地疏遠你們,只是想要你們平安。”
“金口玉言嘛,說什麼都行,對吧?”
“卻沒想到,十多年前,會發生那種事,絮衣他…”
風承佑勾著唇角,淡淡的諷笑在臉上蔓延開來,“何必做出這麼痛心的神情,你真的以為,當日死的,只有父君一人?”
女帝抬了抬眼,不可錯認的訝然在眼神中閃過,風承佑卻聳了聳肩,恢復了一臉淡笑的神情,“你也不用叫人了,要是沒有內應已經把那些人擺平,我也沒法在這裡站著。”她淺淺地笑著,“我們母女兩接著談談心怎麼樣?”
御風殿太女親設的夜宴,他無從拒絕,沈默有些不安地拉了拉衣領,自己安慰著自己,太女宴請狀元,於情於理都很正常,這只是常規,也許她要拉攏自己,既然已經知道她並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人,他也不用這麼提心吊膽的。
他一緊張就會不停地胡思亂想,腦海中如浪潮滾滾,思緒萬千,那人,終究是這麼多年來,他一直以為自己會嫁的人。
只是與其說是嫁她,不如說,他一直覺得自己要嫁的,不過是太女那個頭銜,那人是誰,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區別,他也沒有選擇的權利。
自從帝上把那欽定太女正君的帽子扣在頭上,他的日子,就再也不復以往,有時候他也會感慨,他也想和皇城裡所有其他男兒一樣,過著簡單的日子,在自己的繡房裡彈琴刺繡,春日裡和閨蜜一起外出踏青郊遊,一起聊著風花雪月的小小心思。
他抬起眼,已經看得到御風殿的雕欄畫棟。身前的小宮侍彎著腰提著宮燈,“狀元大人,這邊請。”
安玥當時扁著唇很不以為然,“公子,你都不知道皇城裡的其他男子都有多羨慕你。”
“羨慕什麼?”除了一個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虛名,他不明白他還得到了什麼?
“誰不想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什麼都會。”
他那天正和寧熾在小院裡下棋,安玥歪著腦袋站在他身後看著,寧熾彎起了一雙柳葉纖眉,“原來小玥兒也想做個才子。”
“我還想飛簷走壁,做個武林高手哩。”
他也笑彎了眉眼,也許,真的是他身在福中不知福,總是想著自己得不到的東西。過著不平凡的生活便嚮往簡單,平凡的人生卻渴望層出不窮的精彩。
後來何太傅問他喜歡過怎樣的生活,他只說,隨遇而安。
她當時笑得額頭上的皺紋更深了,她說,“墨兒,這態度不錯,可惜不適合你,你不是過這種日子的人。”
他笑笑,“不管什麼樣的生活,我都希望可以隨遇而安。”
“可惜,說起來總是比做起來,容易太多。”
那時他不曾明白,只要他有這樣的心境,那還有什麼難度?可現在他明白了,在這樣的形勢裡面,在這樣的局中,他仍舊不是那個可以做選擇的人。
他沒有進御風殿,小宮侍帶著他上了殿後御花園的一個小偏廳,廳前的長廊通向御風殿,他走了進去,只覺得身上一暖,凝神看去,就見到四角都燃著精緻的火爐,木炭上燃燒著橘紅色的的火苗,既照明又可以取暖。
“沈小姐,哦,我現在該改口叫狀元大人了。”風承志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急忙轉身行禮。
“免禮了,坐吧,不用拘謹,就我們兩人。”
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更加不安,他本來還以為榜眼探花也該被請的。他低眉順眼地在她對面坐下,偏廳裡還站了一圈八個宮侍,風承志讓那帶他進來的宮侍出去傳菜,回過頭來,“狀元不必如此拘謹,我只是想找你聊聊。”
“母皇,你又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