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潞安王的反應,見他不時頷首贊同,心中這才稍稍有些信心。隨即上前一步,試探著問道:“此事是否應向那張協報案、讓他帶兵剿滅劫匪、設法營救郡主?”這辦法倒是體現出一絲現代人的生活理念:有人劫持人質,不要輕易滿足劫匪要求,只報案讓警方設防營救便是。
唐凱這個建議有些出乎潞安王的意料,他並沒有糾結於是否釋放巡按妻兒。倒是另闢新徑。想到讓張協帶兵剿匪。潞安王心中掂量再三,倒覺得其實這也不失為一個救人的辦法。若是能救出郡主更好,倘若果真失敗,也那是那張協無能。與王爺無關。
潞安王長出一口氣。神情略略安定了下來,撇著嘴,假裝無奈地言道:“嗯,賢婿臨危不亂、頗有見地嘛。”
唐凱一聽王爺誇讚。趕忙抱拳施禮,謝過潞安王。
而一直跪在地上的晗冰心中卻有些焦急了:此事讓張協處理。簡直是橫生枝節,只會對郡主不利,更何況,郡主在別人的手中,就算是那張協前去,恐怕也是有所忌憚、無濟於事。於是晗冰淚如泉湧地插話道:“王爺啊,千萬不可如此呀。駙馬爺此計雖好,無奈郡主是千金之軀,那張協必會有所顧慮,想來派兵前去也是無用的,反而會讓那劫匪狗急跳牆、傷及郡主啊!”
晗冰此言一出,潞安王的臉色又是大變,陰沉如烏雲一般,而旁邊的於百之於師爺,也是不禁冷笑了一聲。
唐凱偷窺到這些神情變化,立即再次拱手施禮,懇切地言道:“是是是,晗冰所言極是,小婿魯莽了!”隨後便直低頭不語了。
潞安王再次陷入了矛盾之中,他只得求助與自己的師爺了:“我的大師爺,您倒是說說,到底該怎麼辦呀?”
於百之眼前潞安王已是逐漸被晗冰所言打動,於是低眉苦思了一下,才言道:“駙馬爺所言也非全無道理,學生覺得或可讓那張協帶兵找尋郡主的下落,一旦有了郡主訊息,圍而不攻,不要打草驚蛇便是了。”
潞安王聽了不住地點頭,也附和道:“對對對,還是師爺思慮周全,只圍而不攻,到時候本王派遣王府的全部高手營救郡主!”
唐凱此刻趕忙錦上添花,搶先道:“岳父大人聖明啊,王府高手如雲,想來那些沒見過世面的土豹子們自然不可與王府眾多高手相抗衡,定能平安救出郡主。”
潞安王搖晃著腦袋,竟有些得意洋洋了,彷彿一場大戰、勝利就在眼前了。
“晗冰啊,你火速趕往縣衙,帶著張協一起去查詢郡主下落!”潞安王高聲命令道。
晗冰本應即刻領命而去,但她去跪在那裡紋絲不動,只抱拳言道:“王爺啊,奴婢這就去辦,只是請容奴婢再進一言。”
潞安王不耐煩地言道:“快說!”
晗冰躬身趴在地上,額頭點地,悲切地言道:“郡主被劫,奴婢也在那附近找尋過劫匪蹤跡,卻是一無所獲,想那張協要想找到劫匪也並非易事,且絕不可能在天黑之前完成。那麼劫匪天黑之前還不見巡按妻兒,一幫山野草寇,還不知道要如何為難郡主呢!郡主堅毅,或可忍受,但郡主腹中孩兒金貴,卻是一點委屈也受不得的,那孩子可是王爺您的親外孫啊。郡主近幾日已被王爺的外孫折騰得周身不適,真不知小少爺能否度過此劫,平安落地,奴婢真的為王爺的血脈擔憂啊!”
晗冰這一番話一出,潞安王兩隻眼睛竟呆住了,愣愣地看著晗冰,連眨都不眨一下,嘴唇劇烈地顫抖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晗冰一語點在了王爺的要害之處,潞安王一邊拍著大腿,一邊咧著嘴,半響才斷斷續續地自言自語道:“本王的……本王的孫兒啊!”
旁邊的於百之手搖鵝毛扇,冷眼觀察,見王爺對未出世的外孫心疼不已,忙於轉頭向唐凱問道:“郡主今日身體不適,可有此事呀?”
唐凱重重點頭,認真地答道:“的確如此,我已經親自燉了滋補的麥冬阿膠羹,日日送與郡主服下。”
於百之又轉頭,用鵝毛扇一指晗冰,厲聲言道:“你這奴才,既然郡主身體不適,你就該陪著郡主在府中安心養胎,怎可帶著郡主出城閒逛,惹下事端!”
潞安王一聽,暗想,對啊,要是天香不出城去,不也就沒有了這天大的麻煩事?於是王爺立即火冒三丈,脫口言道:“對啊,對啊!你不是郡主的貼身侍女嗎?怎麼連這點道理都不懂?來人啊,給我拉出去重重地打!”
“是!”即刻有王府侍衛將晗冰拉了出去。
晗冰依舊聲調悲慘地力勸:“王爺啊,駙馬爺啊,郡主肚子裡的可是你們的親生骨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