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令鳶就去了中宮,向皇后彙報了此事。雖說有了皇帝的聖諭,但皇后畢竟才是後宮之主,德妃該敬的禮數還是需敬。
並且,只要皇后點頭,她便可以順理成章,請錢昭儀和白昭容來打馬球,皇后也不能置喙此事。如此便可一石三鳥,既敬重中宮,又請來天府星君,興許能趁機擁抱白昭容——白昭容一直對她防備得緊。
聽完德妃稟報女子馬球比賽這件事,皇后溫溫一笑,和聲道:
“本宮明白,你是存了為陛下分憂的心思;不過,既然此事,陛下將它交代給了你,本宮就不摻和了,免得討了陛下的嫌,便由你來辦吧。”
謝令鳶微笑又恭敬道:“娘娘哪裡話,陛下對娘娘,是極愛重的。娘娘寬和大義,是後宮之福,臣妾謝娘娘恩典。”
溢美之詞說完,她便告退離開,分別遊說後宮去了。
貴妃、麗妃、錢昭儀、宋婕妤……都要試試。
****
謝令鳶走後,皇后微微嘆了口氣,擰眉沉思了許久。
這件事,其實午膳前,她就從御前公公那裡聽到了。等到德妃又來彙報了一次,但她定然是不會插手此事。
否則,萬一輸了怎麼辦?她這個皇后,豈不是要被問責?
可是……若是德妃贏了,壯大聲望,皇后又萬分不甘。
若是贏了,便是於國有功,聖德妃一名,怕是要坐實了。
皇后搖了搖頭,心中沉重。
。
入夜,她便招了白昭容。白昭容披著星光夜色,來到坤儀殿後,皇后就命人將殿門關了,偌大殿中只餘她二人。
“馬球比賽一事,想必你也是聽說了。德妃她自作主張,本宮是沒什麼辦法。”皇后低頭,看向跪坐著的白昭容:“你去參加吧。”
不必明說,她知道白昭容是個聰明人。德妃風頭太盛了,皇帝不但提出給她加封封號,甚至皇帝和太后兩次爭吵,德妃都能勸得住。
雖然不知道皇帝和太后究竟吵了些什麼,但對於母子間這筆爛賬,皇后還是略有耳聞的。連她自己都不認為能夠勸和母子二人,德妃卻做到了。
如今朝野上下,德妃的存在感,恐怕比皇后都要強烈。愚昧民眾只知有德妃,卻不知有皇后。連北燕這一次來,曹姝月都懷疑,他們大概也是衝著“祥瑞”來的。
謝令鳶做什麼非要從棺材裡爬出來?
好好風光下葬多好。
曹皇后嘆了口氣:“這件事情,本宮琢磨著,也只有你才能辦的妥當。錢昭儀你知道的,膽小放不開手腳,做事又不利落,上次查賬一事,給本宮查了半腦門子糊塗賬就回來了。”
白昭容望向皇后,燈火在她的眼睛裡明明滅滅。皇后拍了拍她的手,溫聲道:“倘若事成,本宮答應了你的,你想要生一個孩子固寵,沒問題。”
白昭容神色一動,屈身行禮道:“謝娘娘。此事,臣妾會尋個時機,定不會叫娘娘失望。”
曹皇后微笑著點點頭。
****
白昭容離開了坤儀殿,她的宮女曲衷跟在後面,夜色下走了許久,回頭望不見坤儀殿的燈火了,才問道:“娘娘,您和皇后說想要生子固寵一事,萬一惹怒皇后,她對您失去了寵信怎麼辦?”
夜風吹得白昭容的披帛飛揚,她走得飄忽,聲音也飄忽:“這樣她才好放心,覺得我能為她所控。否則,我輕易便答應了陷害德妃,她反而會起疑心。”
。
回到仙居殿,大宮女琴語迎上前,她和曲衷二人,都是白昭容在清商署的相識。琴語遞來了一封信,已經用藥水浸過,方顯出了字跡。
看那蒼遒又不失秀致的筆鋒,便知是陳留王世子蕭雅治,用左手所書。
“世子傳來了話,要您參加這次比賽,且一定要戰敗。他說了,這次北燕是衝著德妃來的,雖然不知是什麼原因,他猜測有可能是為了祥瑞,北燕目的難測。”
白昭容腳步一頓,美目掃過那信上的字跡,半晌,才輕輕應了一聲。
陳留王和世子蕭雅治存打了什麼打算,她大概也是能猜到的。此賽倘若輸了,民心士氣大落,更有利於起事。且德妃剛被朝廷奉為天降異象,隨即便因為戰敗而送去敵國,對於晉國而言,是何等的民心渙散!
陳留王準備了很久,就差一個起事的藉口。重陽宴上,被謝令鳶攪了局救駕,已經耽誤了他的時機。如今覷準了兩國和談,便要以此做文章了。
她輕嘆一聲,走到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