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卻又讓他不安。「不過真要追根究底,Victor和梁先生也有責任。」
「Victor應該是導演……梁秋羽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梁家當年是怎麼衰落的,Victor有告訴您嗎?」
「梁家?」子千大略知道梁秋羽的遭遇而已。
「嗯。梁家祖上是滿清遺老,因為某些地下勢力的庇護,躲過了建國後清洗三座大山時的追查,甚至一度躋身名門望族。梁先生的祖父憑藉古董生意在商界佔據了一席之地,其子繼承父親衣缽,生前一直經營梁氏古董行和拍賣行……」
「梁秋羽沒有跟隨父輩的足跡,選擇了自己喜歡做的事,一心想成為中國‘Bernays’,結果沒能實現夢想,反而被人陷害,對嗎?」
「不錯,梁家也就是從那時開始中落的。為了封住媒體的嘴,當時健在的梁老爺花錢四處走動,上下打點,一時幾乎傾家蕩產……」
「難怪以前從來沒聽說過有關梁秋羽的人和事……難道,Victor現在住的莊園,就是梁家的老宅?」
「是的。也是因為那處宅子,V才認識了梁先生。說起來也是姜叔的功勞——要不是老人家拼了命也要護著,莊園早被銀行拍賣了。」
「後來被他買下來了……那麼,梁醫生也是梁家人?」
「沒錯,當初姜叔的唯一條件就是一定要讓梁家人住在裡面。V不但一口答應,而且還幫梁家報了仇。」
第38章 敵友難明
「你是說……」
「V回國除掉的第二家公司的董事,就是當初陷害梁先生的人。而且,V用了對方五年前的手法。」
「是惺惺相惜吧……」子千喟嘆著,語氣裡不自覺染了抹酸味。
「是當局者迷。」David笑道,「V對莘先生您,實在別無二心。」
子千僵了僵,一時覺得窘迫,便勉強笑笑。
「David,你為他工作很久了吧?」
「一年有餘。」微微轉首,笑得儒雅,對子千轉移話題的意圖很是洞悉,「跟其他員工差不多,我也是畢業季就簽了V。S。,回國工作。擔任助理,能比旁人更有機會接近老闆的私人空間。我看得出,V是個口硬心軟的人。」
「而且還故意裝作很冷很不近人情,誰見了都會以為是個一碰就壞的天價工藝品呢。」
對方嗤笑一聲,子千卻閃過一個念頭。
「我知道怎麼回事了——」他雙眼微微圓睜,旁邊人從後視鏡中盯著,「那張明信片……Too More新任主編是Simon的人,一定是敘利亞那邊把卡片給截了……」
David踩了踩油門,車便如修羅的目光一樣衝出去。
半躺在沙發上的女子,不時輕搖手中的酒杯,眸子裡有著身邊那隻白貓的慵懶和迷離。
「書墨,希望你能幫忙。」對方的過度冷靜,抑或漫不經心,令子千莫名驚惶,忍不住再度開口請求。
「憑什麼?」書墨話落,放下杯子,看著子千,一臉似笑非笑。
剎那間,那語氣裡的淡漠,手持符節撞到來人的沉鬱,溘然相契。子千心底霎時霜滿天。
「是憑我和他明日黃花的戀情,還是憑你和他現任情人的關係?」
「書墨,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他雙目低垂,但覺一陣無力。
「只有小孩子才會賭氣。」面上依然波瀾不驚,似是一幅平鋪開的丹青,「記得我跟你說過,我不是一個大方的人。既然自己得不到,那就任別人毀掉好了——這就是我的邏輯。」
「書墨,你不要這個樣子。」子千盯著對面人,心底泛起寒意。
「用不著這麼哀怨。」沙發上的人換個姿勢,依舊好整以暇地看著對方,「若是有可能到手的,當然要不擇手段地爭取;至於看不到希望的,唯一的應對策略,便是毫不留情地除去。這是我一貫的做事風格。酒是如此,衣服如此,人也是如此。你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我……」
「不,我是第一天認識你。」子千漸漸冷靜下來,內心是說不出的絕望,「謝謝你曾經的諄諄教導,和今天的無情無義。我不會再來煩你,打擾了。」
回到莊園,天已黑盡。
梁秋羽最近一直出差,幾天內不會回來。姜叔閱歷豐富,只可惜他是居家老郎中,奈何不了瘋牛病。能夠出謀劃策的,梁冬林而已。
「Simon的關係網太複雜了,全國各個角落都可能有他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