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娟見她沒有直接拒絕,趁熱打鐵:“小滿你最好了,你去到店裡,直接問店員要買驗孕棒,她就會給你的。”王娟在床上做起來跪拜的動作,小滿只好答應了。
忽略掉進藥店的忐忑,和店員看她眼神的異樣,小滿在把王娟要的東西塞到包裡後,神色匆匆地趕回宿舍。
驗之前,王娟依然經過了一番激烈的心理鬥爭,小滿看著她懷著無比崇敬而神聖的心情等待著驗孕棒上第二道紅槓的出現。
五分鐘過去了……
“小滿,沒有……它沒有紅!”王娟可以說是如釋重負,更是喜極而泣。
當天晚上,王娟的遠房親戚在路上耽擱了二十天後,終於來了。
新校區過於偏僻荒涼,在啟用後的第一個冬天,被爆出大學新生被農民工拖到偏僻處那什麼的事情,官方當然不會有訊息,都是學生之間傳的,傳到老校區。
第二天就要考翻譯了,沈丹丹當晚住在了學校,說著她聽到的後續訊息:“……W大和S大中間有一條路,很多情侶一個在W大一個在S大,晚上膩歪完了,女生走那條捷徑回宿舍,據說出事都不止一件了,如果是S大的學生,給保研,所以他們學校都管那條路叫做保研之路,咱們W大是把人送出國,所以我們要叫出國之路,更準確。”
雖然聽說兩邊學校已經加強了安保,至少路燈是亮堂堂的,但小滿還是會為那些女孩子的遭遇可惜。
夜晚翻來覆去沒睡好,第二天翻譯課的考試,直接就是同傳的水準,小滿完成得吃力,一考完,回到宿舍倒頭就睡。
“夏小滿,你別跟我說今年過年又不回家!”已經考完試回到家的紀曉梵電話過來質問,小滿睡得迷迷糊糊,她的摩托羅拉手機有些不太好了,別人打電話過來聲音聽得很弱,就連紀曉梵這種絕對是已經在電話那頭大聲吼叫了的,小滿這邊聽起來還都是正常的聲音。
“我沒說不回呀,正好接了個翻譯的活,我就把車票訂得晚了些。”
“回來那天告訴我就行,我到車站接你!”
“不用這麼隆重吧。”
“要的要的,我開車去接你!”
“呀,你駕照考出來了?”
“那當然,有什麼能難得倒我的呢!”
掛了電話,小滿看著樓道里陸續拖著箱子回家的同學們,心中是羨慕的。
再等等吧,叔叔前幾天打電話給她,說奶奶身體不如以前了,讓她今年回家過年。
小滿沒說回,只是“噢”了一聲,她心裡,其實是決定回去了的。
只是她這麼一延後,就遇到了一場讓春運陷入癱瘓的大冰災。
紀曉梵看到新聞後,問她:“小滿,北京火車站已經擠滿人,站的位置都沒有,你上車了嗎?”
陸煒也關心道:“我網上看到機票還有,我幫你訂張機票吧。”
叔叔電話催問怎麼還沒回家,小滿聽到電話那頭嬸嬸的聲音,不是那麼清晰,但也大概能猜到,無非就是“不回就不回,還要求她回來”、“你一個叔叔還要去看侄女的臉色”……
上海終於下雪了,一夜之間白白的顆粒鋪在地上、樓頂上、樹葉上,宿舍裡凍得難受,小滿隔著窗戶,一呼吸就蒙上一層白霧。
“車都困在車站裡出不去,今年我就不回去過年了。”
“小滿……”
“我掛電話了,再見。”
好像已經習慣了在學校過年,忙碌工作的小滿忘了去關心什麼時候校園裡變得安靜無人,忘了要吃豐盛的年夜晚,忘了倒數新年,忘了去黃浦江畔看煙火,忘了寒冷,忘了寒暄,忘了時間就這樣一天一天地消失不見。
她這個身在都市的小鎮女孩,幾年之前還會倚在外灘遙望遠方的朋友和家人,而現在,即使孤身奔波,也不會覺得害怕了。
新學期,沈丹丹的翻譯課需要補考,補考原因不是因為考卷答得差,相反,她卷面成績很高,只是考勤太差,被關了。
四月,院長找小滿談話,希望她主動放棄那個去法國交流的名額。
“老師,這個名額不是已經定好的嗎?”
頭髮掉得差不多的院長看都沒看她一眼,只是這樣說:“法國那邊的學校給的名額比往年減少了,我看了你這三年各方面的表現,還不夠優秀到可以得到這個機會。”
早在一週前她就聽說了,院長想給自己的女兒爭取一個去法國交流的名額,只是沒想到會是她的名額。
不夠優秀!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