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討論朝政,她就更是無地自容。
“美人有才,可惜眼下只是個美人,想來是不夠開銷的。”何貴人擺了擺手,示意人抬過一隻藤箱來,開啟放在袁徽面前,上面是兩匹蜀錦,蜀錦下是整整齊齊的金子,看起來足有百斤。袁徽嚇了一跳,連忙推辭,何貴人卻順勢拉住了她的手,握在手心中,輕輕的拍了拍:“美人,我家沒什麼根基,既不能和四世三公的袁家相比,也不能和扶風宋家相提並論,我又是個沒學問的人,沒讀過什麼書,不知道怎麼討好天子,只是天幸,為陛下生了一個兒子,不過這個兒子現在也不重要了,以後在這宮裡,我還要多仰仗美人才是。”
袁徽謙虛的一笑:“貴人說笑了,臣妾只是個沒有品秩的美人,還需貴人多多關照,本當是我到貴人宮裡請安,略表寸心,哪有反讓貴人yù趾親臨的道理。貴人憐憫,我銘感五內,這些禮物,我卻不敢收。”
“咯咯咯”何貴人掩著嘴笑了起來,推了袁徽一把:“我知道,袁家不差這點錢,我本不該多事。只是現在袁家如果要去接幷州那個爛攤子,少不了要huā些錢。我何家沒什麼人才幫你們,只好用這些微薄之物表示一下心意了。原本應該由我家兄長送到袁府去,只是袁府不是他那樣的人隨便能進的,只好由我jiāo給美人了。”
她親熱的撫著袁徽細膩的手背,羨慕的說道:“唉,自從入了宮之後,我是好久沒有人這麼親熱了,一看到美人,我就想起我那妹妹。當年在家之時,我們姊妹的感情可真是好呢,如今我入了宮,她嫁了人,一年也見不到一兩次,實在是想念得緊啊。”
袁徽心頭一動,連忙笑道:“能得貴人垂青,是臣妾的福份,如果貴人不嫌棄,那臣妾就叫貴人一聲姊姊吧。”
何貴人掩著嘴,咯咯的笑了起來,漂亮的杏眼眯成了一條線:“那我可就有些高攀啦。”
“是臣妾高攀了。”袁徽著意奉承了幾句,這才不動聲sè的說道:“剛才姊姊說幷州是個爛攤子,臣妾頗有些不解。幷州雖然貧瘠,戶口又少,可是北中郎將是個能臣,陛下一提起來就讚不絕口,他治理幷州兩年,就送來了兩份捷報,又化解了匈奴人,幷州百業俱興,怎麼會是一個爛攤子?”
何貴人壓低了聲音,輕聲說道:“妹妹,你有所不知,他在幷州又是屯田,又是練兵,看起來好得緊,可是錢從哪兒來?他是借的錢,打腫了臉,冒充有錢人呢。”
“借錢?”袁徽對此略有耳聞,但是具體情況卻不太清楚。
何貴人神神秘秘的把劉修欠了幷州人一屁股債的事情說給袁徽聽,最後說道:“他嘴上說是三億,可是究竟欠了多少錢,又有誰知道,肯定是比三億多,不會比三億少。他是用幷州刺史的名義借的,誰要去接這個幷州刺史,誰就得先替他還錢啊。”
袁徽吃了一驚,三億錢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幷州一年也就兩三千萬的財賦,僅靠這個得還到猴年馬月去,天子就是等不及,才起意換掉劉修這個愛將,如果袁紹接手,那第一件事就得還幷州人的錢,否則不用打鮮卑人了,幷州就得先luàn。
袁家不是掏不起這筆錢,三億雖然會大傷元氣,但還是掏得起的,問題是沒道理劉修借錢,卻由別人來還。為了一個六百石的幷州刺史huā三億?腦子燒壞了吧,袁隗買了一個司徒不會用了一個億。
袁徽還是有些猶豫,因為她從劉修的情緒中感到了那種不情不願,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幷州刺史這個位置有什麼好捨不得的?不會是劉修故意放出的風吧。
“姊姊怎麼會知道這些?”袁徽笑盈盈的拿來酒食,特地擺上了那對酒杯,“姊姊看看這杯子可喜歡麼,陛下也喜歡這酒杯呢。”
何貴人不太喜歡這酒杯,覺得上面太素淨,不夠尊貴,可是一聽說陛下也喜歡,她連忙堆出笑容,連聲稱讚,然後很神秘的說道:“這個訊息可絕對準確,是張常shì聽劉修親口對陛下說的。”她眨了眨眼睛,又自得的笑道:“趙常shì也親口問過劉修,劉修承認只多不少。你說,這還能錯得了嗎?”
袁徽淡淡一笑,對何貴人的炫耀嗤之以鼻,臉上卻羨慕不已。“還是姊姊在宮裡耳目靈通,要不是姊姊提醒,臣妾還真不知道幷州欠了這麼多錢呢。姊姊,你二兄何苗也快三十多了吧?”
何貴人笑了,欣喜的看著袁徽,心道這大家出身的人,心眼兒轉得就是快。自己還沒提呢,她就主動說出來了。看來張讓這個主意出得對,自從陛下有了嫡子之後,皇長子離皇位越來越遠,這時候首要任務是把宋皇后從皇后寶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