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的成名卻比陳寔晚,某種程度上來說,他還是受到了陳寔的提攜才出名的,荀攸這麼做應該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不過,陳諶那樣的名士他可以置若罔聞,荀攸這樣的人物如果失之交臂的話,那就有些可惜了。荀家名聲不小,可是真正有才的是兩個人,一個是荀攸,另一個就是被何yóng稱之為王佐之才的荀彧,當然了,那娃現在還小,沒幾個人知道。
其實劉修不知道,不僅荀彧現在沒什麼名聲,荀攸現在也沒什麼名聲。荀攸的父親死得早,連入仕都沒來得及,當然更談不上成名。荀攸由祖父荀曇撫養,十三歲的時候,荀曇也死了,他又跟著叔父荀衢生活。他不喜歡經學,在人才輩出、名士如雲的潁川並沒有什麼名聲,荀衢雖然也為他造了不少勢,但是他不喜歡與人辯論,沉默寡言,一直沒有成為名士。
陳諶知道荀家有這麼個年輕人,但是從來沒有和荀攸說過話,當袁紹問起的時候,他想了半天才說,不錯,是有這麼一個人,八俊之一的荀曇的孫子,不過沒什麼名氣,學問也很一般。
袁紹聽了這話,熱情去了一半,他讓人把荀攸請了進來,說了幾句客套話,然後就讓人帶著荀攸去休息。荀攸問起前兩天的青鹽澤之戰,袁紹也沒什麼興趣,敷衍了兩句就結束了。
荀攸沒有再問,客客氣氣的退了出來,站在袁紹的大帳外,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非常失望。他千里迢迢的趕到草原上來,就是想看看名滿天下的袁紹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可是袁紹的眼裡顯然沒有他。他捏了捏懷裡的信,那是何yóng為他寫的推薦信,可是他覺得現在沒有必要拿出來了。
旁邊幾個士卒加起了支架,將一隻剛宰好的羊架了上去,一個年輕計程車卒撅著屁股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敲打著燧石,火鐮和燧石相撞,碰出一個個火星,火星落在木材上,被風一吹就滅了,好半天也沒打燃,旁邊計程車卒罵罵咧咧的叫了起來,年輕計程車卒急得一頭的汗。
“用這個吧。”荀攸把懷裡的帛書遞過去。
那士卒憨厚的一笑,連忙說道:“多謝先生,這麼貴重的東西用來引火,實在太可惜了。”
“不可惜。”荀攸蹲下身子,先把信揉成一團,然後從士卒手中接過火鐮和燧石,用力敲了兩下,火星落到絲帛上,很快冒出了火苗。
“著了,著了。”那士卒欣喜的叫道:“多謝先生。”
“不客氣。”荀攸直起身來,拍了拍衣襬,轉身出了大營。沿著營壘間的通道,他揹著手,慢慢的向前走著,不知不覺的走到了塞樓上。
風吹得更緊,荀攸眯起了眼睛,看著遠處被風吹得霧méngméng的草原,心裡冷得和冰一樣。
“荀公達?”一個聲音在他身後響起。荀攸回過頭,見一個身披腥紅大氅的年輕人站在城牆邊,笑盈盈的看著他。荀攸很快認了出來,這就是長水校尉劉修。
“正是在下。”荀攸不卑不亢的施了一禮,正準備說話,劉修看了看天sè,解開自己的大氅,不由分說的披到荀攸的身上,又為他寄好纓帶,然後輕輕的拍了一下,笑道:“一看你這樣子就知道剛從洛陽來,還不知道北疆的風又幹又冷,像刀子一樣能割人。這麼吹下去,你會受涼的。”
大氅很厚實,而且很溫暖,荀攸冰涼的身子一下子感受到了明顯的暖意。他看看劉修:“大人把大氅給了我,你怎麼辦?”
“我沒事。”劉修雙手扶著城牆,看著遠處模糊不清的地平線:“我在軍中呆得久了,抗凍一些。”他頓了頓,轉過頭問道:“到幷州來了幾日,有什麼感受?”
劉修說話的時候,荀攸一直在觀察劉修,劉修說得不錯,他的確比較抗凍,大氅給了他,他只穿著赭紅sè的戰袍,迎著強勁的寒風,卻沒有一絲寒意,鬢邊兩縷頭髮被風吹得狂舞,他的臉sè卻依然紅潤,似乎一團火,散發著看不見的熱量。
“幷州山多,林多,草原多,水少,耕地少。”荀攸微微一笑:“不適合農耕,財力不足,要想憑自身的力量守住,實在不易。”
劉修轉過頭看了他一眼,嘴角輕輕一挑,用鼓勵的口wěn說道:“嗯,還有呢?”
荀攸有些不高興,劉修和他其實差不多大,但是他的口氣卻是居高臨下的,雖然不像袁紹那麼明顯,但是荀攸還是能感覺得到。他有些怏怏,伸手去解大氅的繫帶,準備把大氅還給劉修,徑自離開。
“沒關係,你穿著吧。”劉修按住了他的手,略顯粗糙的手心傳遞出的熱量讓荀攸一愣。“以前讀過有關幷州的文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