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屈襄在,楚王就算想要跑到這裡,都要忌憚這個上卿幾分,更別提胡作非為了。
屈眳聽到她的話,握緊拳頭。
“不過現在左尹不在,”半夏沉吟了下,楚王駕臨,誰也不能阻攔他。她對這個時代的尊卑並不是很看重,但她心裡清楚明白,她自己不看重,不代表別人不看重。
尊卑可是能定生死的。
楚王既然來了,不讓他看到想看的,那就是在犯上。哪怕屈氏是卿族,也是個罪名。
她在屈氏逍遙自在了這麼久,總不能連累他們。
“我去吧。”半夏輕聲道。
屈眳急了,“蘇己!”
“我不想入渚宮,但是我也不想你被牽扯到。”半夏衝他笑笑,“好了,我去就是。”
楚王如約駕臨,因為屈襄不在,所以是由屈眳迎接。
楚王下車入門,屈眳跟在楚王身邊,“國君這邊。”
屈眳將楚王請入了室內,早知道楚王要駕臨,所以屋內打掃乾淨,就連擺設都換上了嶄新的。
楚王坐上屋子裡的奧位,屈眳陪坐在側。
楚王落座,坐在那裡,看侍女們把應季的各類果物,還有酒水捧上來。
寺人持起長杓,給楚王面前的漆耳杯裡注酒。楚王持起耳杯,看向屈眳,見著屈眳頗有些魂不守舍。
“怎麼了,伯昭,難道寡人過來,你還不高興麼?”
“臣從來沒有這麼想過。國君駕臨,自然是臣的榮幸。只是現在父親不在,臣又年少,怕在國君面前出錯。”
楚王不以為然,“你在寡人面前都呆了多少年來著,你是甚麼樣子,寡人是知道的。”說著楚王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酒水甘甜醇厚,楚王喝完之後,還回味了一下。
“該上舞樂了吧?”
他今日就是為此而來。
屈眳頷首,拍手兩下。
不一會兒一隊舞伎魚貫而入,坐在竹簾後的樂人奏樂。
楚王抬頭,一眼就看中了中間的一個舞伎。楚王也不知道那個到底是不是舞伎,相比較其他舞伎,這個渾身的氣質都不像,明明是一樣的姿勢,她擺出來,就渾然不同。
半夏靠在中間,長袖輕擺,擺出應該有的笑容。
每一場表演,她都會盡力。
屈眳持起酒杯,看見半夏舞姿婀娜。他看向楚王,見到楚王果然盯住她,甚至連手裡的漆杯都放在了案上。
這場舞蹈是半夏稍稍改了的。原本她改動的地方有些多,加了很多現代舞蹈動作,但是很快發現實施起來困難。舞伎們沒有經受過現代系統舞蹈培訓,身體可能比普通人要纖細柔軟,但還沒能達到輕鬆就把腿給筆直抬上和肩並行的地步。
所以很多動作,只能由她來完成。
樂聲到達激烈處,她縱身一躍,纖纖足尖落地。楚王倒吸了一口氣,雙眼看的目不轉睛。
絲竹陣陣,和舞伎們的舞蹈交融在一處,看的人目不轉睛。
一曲已畢,楚王抬手,指了指半夏,“你留下。”
屈眳眉心一跳,半夏卻低頭站住,乖順的走到楚王面前。
楚王讓半夏抬頭,仔細端詳她。
此女子初見之時,便覺得她沒有半絲卑微之色,到了面前,這種感覺更加濃厚。
她神態略有些緊張,不過只是緊張。
“伯昭,寡人對此女子甚是中意,將她獻於寡人如何?”
屈眳放下手裡的漆杯,“國君,此女並不是隸籍。甚至不是屈氏門下人,所以臣不能決定。”
此話引起楚王的注意,他頗有些吃驚,手撐在綈几上,整個身子都轉過去,“不是隸籍?”
舞伎們就算一開始不是奴隸,但是被挑選出來之後,都會沒入隸籍,從此和那些奴隸相提並論。
“不是。”屈眳道。
“……”楚王神情有些古怪,他回頭看了一眼跪坐的女子。
女子正好抬眼,和他看了個正著。她低下頭去。
“此女是臣的救命恩人,她對此道有興趣,所以才一直讓她玩鬧。不想卻有人傳出閒話來。”
楚王聽後,抬眼看向半夏。
半夏看看那一眼把楚王看了個正著,楚王樣貌端正,還透著一股少年的秀氣。肌膚是經常沐浴於陽光裡的蜜色。
她垂頭下來,聽到楚王說,“女子,寡人中意你,可願與寡人回宮?”
半夏沒有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