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他不會做的。”
穆清默默不言,腦中快速打量著自己眼下的處境與周墨的態度。
周墨的神情愈發張揚明豔。
“周墨,你明明可以直接將我處死,卻非要來看我的笑話。”穆清忽然啟唇,嘲弄道:“你喜歡鎮威侯,是不是?你妒忌我,是不是?”
“你怎可如此侮辱太子妃。。。。。。”柳依插嘴呵斥道,卻被穆清送來的凌厲眼風震懾,說著說著便沒了氣勢。
穆清看向周墨:“你亦妒忌莫詞,只是你動不了她,所以你便想在我身上出氣。”
周墨面色漸凝,神情嚴肅:“我已是太子之婦,為何還要妒忌區區一個侯府夫人?”
將周墨面上的細微變化收入眼底,穆清知曉她猜對了,笑道:“我又如何知曉呢?”
周墨面無表情。
穆清繼續道:“周墨,你方才所說的我都認了,我的確是替嫁而來,但有一點,你記好了:我莫瑤,同樣是蜀國琅王府正經八百的郡主,是持金印入玉牒的郡王之女,是真真正正的穆清公主。你今日折辱的,不是無名的鄉野丫頭,亦是你動不得的人。你殺不了我,而只要我活著,擄掠蜀國宗親,毀壞夏蜀連橫的人,便不會是鎮威侯,更不會是太子殿下,只會是你,周墨。”
穆清挺直著背脊站於堂下,儘管髮髻散亂,衣衫盡溼,面上還留著柳依的掌印,但是她的眉目太過豔麗,清亮的眸子裡蹦出一陣花火,暗藏凌厲威儀,直直望著周墨。周墨站於上首處,明明衣著地位皆處於上風,但被這樣的一雙眸子瞪著,她竟覺心悸。
別開頭去,周墨以袖掩面,佯裝嫌棄。
不及穆清再說什麼,肩上又是一陣熟悉的鈍痛。
眼睜睜看著郎君將穆清抬了出去,融入濃濃的夜色中,再也瞧不清楚了,周墨心底倏地洩了氣,跌坐在地。
柳依眼疾手快地跑回周墨身邊,扶起她,憤憤道:“賤婦到底是賤婦,這個時候竟還嘴硬。琅王府明明只有一個女兒,何時又多了一個莫瑤郡主了?殿下莫往心裡去,依婢子所見,這些皆是她誑您的呢。”
周墨眉頭緊蹙,並未理會柳依的言語。
倒是她小瞧了這個冒名的和親公主。如此情境,她竟還能有那樣的氣勢,說出那樣的話來,且句句都戳到了她的痛處,竟讓她一時真信了那些持金印入玉牒的胡話。
不過她倒是算準了,她不能殺她,甚至暫時動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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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七月初收到穆清的回信並著一抔黃土後,任憑他如何寫手書,卻再也不曾得到穆清的回應。白日裡騎著青騅,宋修遠兀自思忖著,莫非是他最後的綠豆小麥惹著她了?
還是。。。。。。京中變天,穆清出了事?
他放了信鴿給林儼,沒想到一日後,鴿子帶著林儼的回信飛回了宋修遠手上,他迫不及待地展開字條,只見上書“屬下罪該萬死”六個大字。
宋修遠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心底隱隱覺得不安,又命暗衛聯絡杜衡,卻接連數日都不曾得到回覆。
宋修遠心裡發急,催著青騅日趕夜趕,趕得身後的幾千精兵幾欲嘔血,終於在七月二十三日申時一刻回了建章營。處理完軍中事務後,當日夜裡他便匆匆回了鎮威侯府。
宋修遠這才知曉穆清七夕夜裡不慎落水,染了風寒,這個時候還臥病在榻。
不是他心底擔憂的大事,他暫舒了一口氣。可是為何,看著榻上虛弱蒼白的女子,他心底的心疼悉數化作不安,突然又湧了上來?
☆、牽絆
鎮威侯府內的僕役們覺得他們的主母自七夕夜裡落水被救起後,仿若變了個人,性子與從前大不相同,短短數日內,原本貼身伺候著的青衿娘子竟然被打發到外院做了粗使丫鬟,據說是因為七夕那日護主不利。再過幾日,連海棠姑姑竟也被變著法兒趕出了東苑。
“聽聞高祖皇帝打天下的時候,在曲江池裡淹了不少前朝貴胄呢,姑姑您說夫人該不會被水裡頭不乾淨的東西俯身了吧?”中堂外頭的一個丫頭罷了手頭上的活計,忍不住拉著身邊的僕婦打探道。
身著短褐的僕婦對著小丫頭的腦袋就敲了下去:“主子們的舌根子是你可以亂嚼的麼?你有這份的閒心,倒不如仔細想想如何在半個時辰裡講這些雕欄擦拭乾淨!”
小丫頭揉著自己的腦袋,嘟囔著回去絞帕子了。
中年僕婦看著小丫頭的背影,心底嘆了一口氣。她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