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三個人都沒明白,穀雨生笑道:
“你把不哭的孩子抱到懷裡,如果他哭了,是你抱得沒水平;他沒哭,是因為他本來就沒哭,並不是你的功勞。反之,哭著的孩子抱到你懷裡,如果他還哭,你沒有過錯,他不哭了,是你的本事。”
三個人細想,還真是這麼回事,說:“原來雨生你是想去抱昌永這個哭孩子。”
沈天涯真為穀雨生高興,他能有這麼與眾不同的看問題的角度,到昌永後肯定會有所作為的。他說:“雨生,我們就等著看你的了,你肯定不會白去昌永的。”羅小扇說:“那還用說嗎?下去做副書記進步是最快的,歐陽鴻上一任秘書也是下派到昌寧縣去做副書記,一年工夫就頂上了臨時異動的縣長位置,第三年就成了縣委書記。”
於建國在公安部門工作,瞭解昌寧縣的一些事情,說:“那是特殊情況,昌寧縣剛好出了小煤窯瓦斯爆炸事件,死了十多個人,縣裡幾位主要領導降的降職,調的調走,留下了空缺。”羅小扇開玩笑說:“說不定昌永縣也會出現一些特殊情況,這樣谷書記進步不就快了?”於建國說:“你這是站著說話腰不疼,現在正處於重
大變革時期,社會矛盾多,在地方上做官實在不容易,能保一方平安就萬幸了,誰希望出現特殊情況?“
沈天涯贊同於建國的觀點,說:“靠出現特殊情況進步,有時恐怕會引火燒身,累及自己,還是紮紮實實為老百姓做些事,有了政績政聲,組織上總是看得到聽得到的,組織部門不是常說,金獎銀獎,不如老百姓的誇獎;金盃銀盃,不如老百姓的口碑麼?”
說得在座的都笑了,誇沈天涯適合做組織工作,應該調到組織部門去。羅小扇對穀雨生道:“你這個副書記讓給天涯算了,他管起黨群來估計不會比你差。”沈天涯笑了,說:“我這不是為雨生助興麼?”於建國最是憂國憂民,認真地說:“天涯說的當然是正理,只是如今靠真正的政績政聲上去的並不太多,好多的所謂政績
政聲都是虛構的,不是有這樣的說法麼?現在什麼都是假的,只有騙子是真的。“
幾位又笑起來。沈天涯端杯跟三位碰碰,仰脖幹掉,說:“建國你這是什麼用意嘛?想教唆咱們的谷書記不是?”於建國說:“黨培養他這麼多年,又一直在組織部門工作,是那麼容易教唆得了的?”羅小扇說:“你們閒話少說,還是給谷書記出出主意,到了昌永縣怎樣儘快幹出政績,早日進步,回市裡主政,我們大家也好跟著沾沾光。”
穀雨生本身條件不錯,如果能下去做些實事,程副書記又在後面撐著,進步自然是不在話下的,這一點沈天涯非常清楚。他於是對羅小扇說:“雨生何許人也,早就成竹在胸了,用得著我們這些淺薄之徒替他操心?”又說,“雨生是個能人,又是程副書記的紅人,程副書記是幾個主要領導中威信最高的,又在黨群副書記位置
上千了多年了,估計近兩年省委將有安排,他又非常愛才,對雨生很欣賞,讓雨生去做副書記是先讓他熟悉一下情況,然後接書記的班。“羅小扇說:”那我們就祝谷書記早日飛黃騰達!“
第十八章(7)
穀雨生不理沈天涯,端杯去敬羅小扇,說:“羅處你可別聽天涯胡扯,好像研究人事的市委常委會議是他主持召開的一樣。你有好主意,請指點迷津,我堅決照你的指示辦。”羅小扇搖頭道:“我一個女流之輩,天天呆在非稅收入處裡,弄點業務,打打算盤,記記賬什麼的還行,仕途上的事我們怎麼搞得清。”穀雨生說:“羅處你就別謙虛了,你一說話,我就知道你是一個很有見識的人。”羅小扇說:“再有見識,也比不得你在組織部門見多識廣,那可不是一般人呆得了呆得出名堂的地方。”
於建國搞了多年公安,性子比在座的直爽,見不得羅小扇的磨蹭勁,說:“羅處你再這樣引而不發,我都要得心臟病了。”
沈天涯也在一旁催羅小扇,羅小扇只好說:“我是要你們給谷書記出主意,你們倒纏住我不放了。好吧,今天我們三個人一人送谷書記一件禮物。我沒什麼可送,送四句話,谷書記到了昌永也許有些用處。”穀雨生說:“你慢,我包裡有筆記本。”說著做了個要去拿本子的樣子。
沈天涯知道穀雨生在尋開心,摁住他的手,說:“你別嚇唬小扇,他又不是市委領導,用不著做記錄。”回頭對羅小扇說:“快說,哪四句話?”羅小扇這才清清嗓子,說:“其實是四句口水話,中國人只要張了嘴,就離不開這些詞語的。”然後念道:
大概或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