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最恨的人是蔡風,此刻卻由葉虛代替。
叔孫怒雷也微感意外,不過他很相信寶貝孫女的話,他曾上過葉虛的當,當時若非乖孫女突然出現,只怕早已死於葉虛之手了。是以,他對叔孫鳳的分析完全贊同。
“那救爺爺的神秘人會不會就是葉虛呢?他故意這麼做,好引起我們叔孫家族與爾朱家族火拼。”叔孫長虹突發奇想地道。
“是呀,長虹說得有理,否則他怎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叔孫猛贊同道。
叔孫怒雷與叔孫鳳相視望了一眼,叔孫怒雷出言道:“如果指使行兇之人是葉虛的話,那他根本就沒有必要救我,無論其結果如何,叔孫家族都可能與爾朱家族為敵,他不殺我,反而使叔孫家族與爾朱家族的仇恨減輕,甚至可能為他們多留下一個強敵。更何況救我之人所用的是劍,劍道之精又豈是葉虛所能企及的?葉虛那小子的武功也許極為厲害,但老夫相信仍達不到此人的那種境界。”
叔孫鳳似乎若有所思,叔孫長虹諸人卻陷入了狐疑之中,不明救了老祖宗的神秘人究竟是誰。當然,如果是友非敵,那自然最好。
叔孫怒雷卻在心中嘆了口氣,一種莫可言狀的滋味使永不言累的他有種累的感覺,不由道:“我累了,鳳兒扶我回房吧!”
人隱虛空,無際無蹤。這才是可怕之處,以元融的眼力,他竟然無法找到蔡風的真身所在。
陽光,透過烏雲裂開的縫隙,輕灑在那聖潔的蓮花之上,與暗淡的天色相襯,有些詭異。
異象只那麼眨眼之間的事,烏雲再合,陽光再滅,卻有電光如狂舞之銀蛇,接通天地,擦亮虛空。
“霹……靂……”碎裂的雷聲暗啞地滾過天際,又一道閃電劃過。
刀仍是刀,開天闢地的一刀,似乎是因為雷聲,抑或是因為電火,聖蓮化成了一柄刀。
肅殺之氣在這一剎那,瀰漫了博野城的每一寸空間,無論是天上還是地下。
元融退,如一顆閃過的流星,在虛空中疾退。
“鏘!”響聲比雷聲清脆得多,也驚心動魄得多,似乎是自每一個人的心底響起。
自心中傳至耳鼓,再傳出耳外,匯入虛空,直衝雲霄。
沒有人能夠形容這一聲脆響的魔力,戰馬在這一刻全都停住嘶叫,搏殺的眾人也全都停止了呼喝,似乎在這一瞬間製造出了一個聲音的空缺,也可算是時間的停頓。
元融始終未能快過這柄以開天闢地之勢劈下的刀,他也不可能避得開!不過,他的槍卻擋住了這驚天地、泣鬼神的一刀。
玄鐵槍,未折,但卻彎曲成弓,而蔡風也在此時出現了。
刀,不是刀,是蔡風!
蔡風就是刀,不分彼此,絕對默契合一的刀,正因為蔡風自身就是一柄刀,所以在斷刀之後的蔡風,比之使刀時的蔡風更為可怕。
斬彎玄鐵槍的,是蔡風的手,蔡風的攻勢受阻後,就立刻顯出原形,身子在虛空之中倒翻而退,似是為玄鐵槍上的反擊之力所逼。
元融的身子驟降,如一顆隕石般向地面飛落,同時,口中噴出一口鮮血。
元融落足之地,數十件兵刃全都向他刺到,更有數百義軍湧至,似乎每一個人都想給元融一刀,將之分屍。
也的確,如果誰能在元融身上刺一刀,那定是大功一件,身為軍人,誰不想立功?
天空之中的戰鬥並不是沒有人注意,時時刻刻都有人在注意著兩位主帥的動態。
元融的腳掌踏在一杆刺上來的長槍上,如單腳獨立的白鶴。
“呀……”那杆槍並沒有刺穿元融的腳掌,反而是槍柄反刺入那名槍手的胸膛。
箭雨亂飛之中,元融再如沖天之鶴飛起,彎曲的玄鐵槍在虛空之中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
箭雨方向盡改,全部射入義軍的隊伍之中。
慘叫之聲、驚呼之聲、怒喝之聲中,元融已踏足一處屋脊。
蔡風卻落在與他相對十丈的另一處屋脊上,踏碎了十八塊厚瓦之後才穩住身形,嘴角亦滲出了血絲。
目光,在虛空之中再次相交,擦起一道電光,那是自烏雲之中射下的電光,剛好擊在兩人目光的交匯之處。
電火纏繞不去,形成一種極其怪異的場面。
在目光交匯處下方的地面上,兩匹戰馬與兩名正在交手的騎兵頓時被燒為焦炭。
天火之怒,豈是人力所能抗衡的?
雲湧、雲聚、風再起!天雷滾過,蔡風揚手斜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