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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嗯,總感覺到很累,身上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旅行是這樣的,你好好休息。”我拿了一床被子蓋在她身上。她說:“我睡一下下,過半個小時你喊醒我,我們去醫院,本來是直接想去的,但精神狀態太差。”

我說了聲好的。我就坐在她旁邊,覺得此時的她真是虛弱得要命。過了一會兒,我也覺得瞌睡來了,但斜躺在她旁邊。

等我醒來時,發現被子都蓋在身上,聽到衛生間裡多多洗澡的聲音。一會兒,多多會梳妝打扮好了,臉色強多了,對我說:“去洗個臉,我們一起去。”

我們一起來到樓下打的,多多告訴我說:“你和我一起去以後,別說話知道嗎?”我點點頭,心卻想著江對面的李凡了,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我問:“在哪所醫院?”

“利濟北路的市一醫院。”

我心裡有些不安,覺得這樣的一種會面方式讓人覺得有些恐怖。在住院問的大樓裡,多多打聽到了他父親的病房,在她報她父親的名字的時候,我只留意到了她父親的姓:王。在病房外,多多拉著我的手說:“你不要聽他的胡言亂語,知道嗎?”我說嗯,進去吧。多多拉著我進去,多多還是讓我感動了。這是一間幹部病房,不光是一個人,有暖氣,還有電視。但床上躺著的那個人好像根本無力睜開自己的眼睛。多多和一位年紀較大的婦女打招呼,原來她是福利院的職工,在這裡來招呼多多的父親的。她像見了救命的稻草樣,急衝衝地說:“你可回來了,醫院都下了幾次病危痛知書,我都不敢簽字。回來就好,你們聊一下,我去找醫生。”她風風火火地出去後,多多坐在她父親的床邊,我站在她身旁,用手按住她微微發顫有肩膀。可是他好像睡著了。

一會兒,醫生過來,把多多喊了出去,我跟著來到了走廊上。醫生說:“他撐不了多長時間了,內臟功能幾乎完全衰竭,有什麼話你們趕緊說。也算他熬了這久,說不定就在等你呢。”

我和多多又回到病房,多多坐在床邊,把床拍得啪啪響,說:“老不死的,我回來了。你有話就快點說好了。不說我走的,把你丟在這裡不管你的!”

我不安地看著床上陷進白色被單裡,臉上乾枯的老人,鼻子裡插著白色的管孱,蠟黃的臉上合著的眼睛,很難讓人相信他能把眼睛睜開!我看到他的嘴唇微微一動,然後一點生命氣息好像點燃了,他的眼睛終於睜開了,眼珠轉動著,直到看到我和多多,目光一下定下來。在我和他眼神相碰的時候,然後他對我詭異地一笑,那是一種瀕臨死亡的,對世上惡毒詛咒一般的笑……一股涼氣從我的背脊升起來。多多好像感覺到了我的變化,牽過我的手,對他說:“他是我最愛的人,哈哈,你別得意,以為你勝利了?我和他上床了知道嗎?我還和女人上過床你知道嗎?氣死你,哈哈,即使你再不喜歡我,可我還是你要死之前人世間看到的最後一個人。滿意了吧?”

多多說完,眼淚就流下來了。可是她父親好像根本就沒在意她說的話,還是直勾勾地盯著我,那眼神讓我如此恐懼,好像剝光了我靈魂上的一切……我的記憶在這個時候被喚醒了,一下癱坐在床邊,死死地抱住多多,多多吃驚地看著我,說:“你怎麼了寞寞?”這時老人嘴裡吐出兩個模糊不清的字來,好像是說:報應。然後眼睛盯著我一動不動地,吁了一口氣。

他死了……我看著他的眼光暗淡下去,然後成為一具屍體,我對多多說我好害怕,多多死死地摟著我說:“別怕,活著我都沒怕過他,死了你怕他幹嘛?”

“你知道他說了什麼嗎?兩個字?”

“我沒聽清楚。我們走吧,讓醫院和福利院來處理這些事情,我們到他死那天再去吧。”

我和多多走了出去,多多給了一些錢福利院的那位婦女,說:“麻煩你了。”婦女說:“丫頭,你也別傷心。他這樣走了也好,算是沒有吃多少苦,多少老人這樣病幾年呢。活一天是折磨一天。”多多敷衍了幾句,便拉著我下樓去了。

在車上,我打著哆嗦,說:“好冷。”多多叫司機把暖氣開大一些。多多說:“武漢是比深圳冷多了。”

“不是那種冷。”我解釋說:“你爸爸讓我覺得恐懼。”

“當然了,他是死人啊。誰見了都害怕。”

我本來想告訴她,並不是這樣的。但我解釋不出來那種感覺。我只得不再說話,把頭埋在多多的脖子上,在那裡我感覺到了多多的溫暖。

回到家裡我就病了,多多似乎也病了,氣色很差,我看得出來她在強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