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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到裡面坐。”冒闢疆側過身子讓道。

和尚進了書房,一見冒嵩公,便合掌當胸:“阿彌陀佛,老施主,貧僧這廂嵇首了。”

冒嵩公連忙起身,正待要發問,冒闢疆早搶上前來,對和尚說:“二哥,這是家嚴。”

冒嵩公正驚疑不止,那和尚又行禮改口:“老伯大人在上,小侄龍蘭參見。”

“父親,這就是我和你常談起的一枝梅龍蘭呀。”

“噢,”冒嵩公恍然大悟,忙還揖:“賢侄快起來坐。”

冒闢疆親自奉了茶,問龍蘭:“二哥,你是何時出的家?這些年來,我一直惦記著你,可又沒機會到山東東平府去找你,請二哥原諒小弟。”

“哎,怪我這脾氣不好,如果在山東道上,與大哥和你聚上三兩天,該多麼的好呀。”龍蘭又睜大了雙眼,問道:“我且問你,據如皋抗清兵的,是不是大哥?”

冒闢疆不禁眼睛也溼潤了,低聲說:“正是大哥陳君悅,小弟那時正往鹽官逃亡,回來後才聽說的。”說完眼淚就流了出來。

“三弟,大哥他被何人所害?”龍蘭怒目圓睜,咬牙切齒地問道。

“被鳳陽巡撫所殺。”

“此仇不報,誓不為人!”龍蘭憤慨地說道:“但不知大哥的墳墓埋在何處?”

“唉,二哥,亂軍之中,何人敢出面收屍呢?再說大哥已被毀得面目全非,怎麼又分辨得出來?我只能每年的清明時節到郊外招魂祝願,面對天空祭掃一番。”

在一旁坐著的冒嵩公,對龍蘭千里迢迢尋找義兄屍骨的俠骨豪情深感敬佩,就對冒闢疆說:“明天就讓襄兒陪你到郊外去祭祀一番吧,也不枉結義一場。”冒嵩公頓了一下後又問龍蘭:“請問賢侄法號,是否持齋?”

“阿彌陀佛,小侄法號嚴戒,自從受戒,恪守師門訓告,菇素不飲。”

冒嵩公聽後,連連點頭不已。便命廚房準備一桌素齋,就在書房裡用餐。

飯後,冒嵩公回屋休息,冒闢疆和龍蘭在書房裡述敘別後的經歷。龍蘭看著他蒼白的臉問道:“三弟近來可曾生病,臉上的氣色不大好,莫非是有什麼不如意的事發生了嗎?”對於國破家亡的事,龍蘭見得太多了,但他覺得應該關心一下。

“唉,二哥哪知塵世間的事,小弟近來正遇上一樁頭痛的事。不過二哥已是出家人了,對這塵俗之事,還是不說的好,即使告訴了二哥,二哥也無力相助。唉……”冒闢疆長嘆不已,一副絕望的表情籠罩在他憔悴的臉上。

“兄弟說此話就太見外了,你我是結義弟兄,只要不是違常理之事,又有什麼不好說呢?”龍蘭頓了一下,又接著說:“是不是你遇了什麼不測?或是有人想無辜加害於你。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非問不可了。”

當冒闢疆用悲慼的語調告訴他有關董小宛所遭遇到的不幸後,龍蘭霍地一下站了起來:“兄弟呀,你怎麼不早說呢,虧你還有心腸陪我談天說地,這麼大的事,你早該告訴我了,古話說‘救人如救火’嘛。”

“唉,我也是為小宛吃不香,睡不著,可又無計可施啊。”冒闢疆不安地說道。

“唉兄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這就前去蘇州營救董小宛,到時好歹我都有信給你的。”說罷,龍蘭就站起身來,直往外走。

冒闢疆緊緊跟著他走出書房,心裡既激動又有些不安。他深知龍蘭是個俠義之人,武功又極高,難得有這樣的人來幫助他。龍蘭問了一下隨董小宛同去的那個劉嫂的模樣後,徑直走了出去。

冒闢疆站在大門外,一直看著龍蘭的背影消失,才回到屋裡去稟告父親。冒嵩公聽後不住地點頭:“此乃義士也。”從這以後冒家每天都派人到水碼頭去等候龍蘭的訊息。

徐繼志在洪承疇面前主動承諾當說客,顯然不合乎常理,他為什麼沒事找事?原來,他的父親徐仁和母親曾被董小宛搭救過,父親和母親經常對他提起董小宛的恩德。要他時常記住這份恩情,徐仁也曾準備親自到如皋去登門拜謝董小宛和冒闢疆。這回他從阿司鎮那裡聽到了有關董小宛的訊息,起先他還不相信。又去問行轅裡的一個小廝,證實了情況屬實,那個小廝同時還把昨天洪承疇遭董小宛羞辱的經過,當成笑話告訴了他。

徐繼志回家後便把這些情形告訴了妻子韓氏。韓氏對徐繼志說:“這可是為徐家報恩的機會,你應該設法與董小宛見上一面,然後見機行事。不過千萬要當心啊。”

第二天一早,徐繼志繞過轅門徑直往後面的豔翠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