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罷!我打聽著了,欽差大人悄悄去瓜洲避暑釣魚了!”
齊粟娘甩了巾子,從竹涼椅上一蹦而起,一臉喜色抓著陳演,“陳大哥,你這訊息確實?哪裡來的訊息?”
“他們審了一回案,就躲了個沒影。不在查?這裡到底是揚州府,我能不知道麼?”陳演接過齊粟娘遞來的涼茶,攔著她坐下,看著她道,“你別太擔心,這幾日都沒睡安穩,眼見著瘦了許多。”
齊粟娘聽得欽差躲開釣魚,滿心歡喜,哪裡還坐得住,站起來直繞著陳演打圈,“好,好得很。督臺大人不愧是滿旗貴勳出身,皇上的寵臣,就是人面兒廣,根底兒足,欽差大人也得賣面子。”說話間,合什喃喃道:“千萬要頂住,不能讓欽差大人們繼續問案子,我哥哥得平平安安才好”
打門一直沒有笑臉地陳演。聽著齊粟娘這句話。嘴角邊慢慢泛出了幾絲笑。一邊看著歡喜地齊粟娘。一邊喝光了手中地涼茶。
齊粟娘喜了一會。又回過神來。看了看陳演。小心問道:“張伯行張大人”
陳演一怔。面上一絲絲笑容又斂了去。“他咬死了噶禮。一個勁地向京城遞摺子。
禮也咬死了他。什麼罪名兒都向他扣。說他誣告重臣。還有以前私刻書籍。誹謗朝政地事。兩邊正槓得厲害。”
“那皇上”
陳演搖了搖頭。“皇上還在等欽差地摺子。”看了看齊粟娘。“按以往地規矩。只要欽差定了案。皇上也就是過一遍硃批罷了。這事兒。你不用擔心。”
齊粟娘一邊給陳演扇著風,一邊輕輕道:“皇上一向看重張伯行張大人,知道他是個好官。欽差大人雖是不會把噶禮抖出來,也不會把張大人怎麼樣的。”
陳演說了會話,便又回了前衙辦公事。齊粟娘坐在青竹涼竹上愣神,比兒捧著冰鎮的酸湯走了進來,“奶奶這回可放心了罷?欽差大人不問案,督臺大人沒事,大爺自然也抖不出來。”
齊粟娘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除非張伯行不上摺子了,否則我放心不了。他的官聲太好,我當年可是親耳聽過皇上誇他。再”齊粟娘嘆了口氣,“張伯行若是無事,你爺倒也不會出頭,若是張伯行有事,你爺可就忍不住了。”
比兒聽得一怔,“奶奶,哪裡管得了這許多,又要大爺不出事,又要張伯行安安穩穩,士子們為了這回的事鬧得這般大,總要有一個人到前頭去頂罪的。”
齊粟娘默默不語。
時間飛逝,欽差回京了,新的欽差又來了,揚州府士子們風雨欲來的安靜在蘇州府士子們的激憤襯托下,總是讓新來乍到的欽差大臣頻頻誇讚。
初更鼓起,府衙荷塘邊的風兒涼爽了起來。小涼亭裡,陳演靠在青繡躺椅上一邊默默沉思,一邊給齊粟娘搖著扇子。
風兒將燭光吹得搖曳,晃花了陳演的眼,將他從沉思中解脫出來
他振作精神,看著齊粟娘手上的正在竹的竹品,裂了裂嘴,卻不敢出聲,過了半會小心翼翼道:“竹得越來越好了,你心意兒誠,皇太后一定會喜歡的。”
齊粟娘抿嘴笑了半會,撥了釵兒,剔亮竹几上五柱燭臺的火光。
陳演勸道:“晚上就別繡了,費眼睛。”從她手上取過繡活,放到繡几上簍子裡,“來,和我說說,啥時候準備動身去巡牙行見貨商?”
齊粟娘取了團扇在手,給陳演趕著蚊子,嘆道:“皇上派了三撥欽差,到如今還沒一個結果,我實在不放心出門。”
陳演亦嘆了口氣,“現下的沒人替張伯行大人說好話,都替噶禮遮掩著。我也怕再問下去,扯出齊強哥來……”
齊粟娘咬著唇,握住了陳演的手,陳演看著她微微一笑,“你也不用太擔心,董鄂家、阿哥們、還有鹽商紮在一堆兒,使銀子、拉關係、講人情,誰能頂得住?我看派誰來都審都一樣,都問不下去……只是張伯行大人,他孤身一人,怕是要出事……”
齊粟娘看著陳演緊皺的頭,默默不語。
陳演仰躺到椅上,看著漆黑的天空,“皇上可不是神仙,聽多了這些話也會糊塗的。下一撥欽差還在路上,皇上就下旨改在江寧城問案了。江寧城是禮的地盤”
深夜,陳演在床上輾轉反側。待得更才睡去。
齊粟娘久久思索著,悄兒起身,披衣出室到了書房,點燈研墨,提筆寫下,“十四皇子臺鑒”
不個字,齊粟孃的筆尖便頓住。她慢慢把紙揉成了團,喃喃自語,“這時節,太子復立,十四爺也顧不上我了”
清晨的風